第176章 魔主的回忆(2/2)
魔主的脚步猛地顿住——戴面具的人?献祭?这两个词让他心头一沉,暗权守卫从未戴过面具,难道除了暗权守卫,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盯着珊珊?这场围绕女儿的危机,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魔主走到床边,缓缓抬手示意侍卫退下,周身的魔气收敛得干干净净,连语气都放得柔和,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有压迫感:“老人家,不要怕,你已经安全了。”
男人听到这话,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却依旧警惕地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你……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墨渊’。”魔主没有透露真实身份,只是坐在床沿的椅子上,保持着安全距离,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这里是我的住处,我的人在山下发现你奄奄一息,就把你带了回来。你刚醒,伤势还很重,先别激动,慢慢说。”
他顿了顿,刻意放缓语速,引导着男人回忆:“你刚才一直喊‘陈珊快跑’,还说‘别相信戴面具的人’,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抓陈珊去献祭?”
提到“戴面具的人”,男人的身体又开始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他戴着青铜面具,手下有好多黑衣人,到处抓……抓身上有‘魔纹’的人。我孙女……我孙女也有魔纹,被他们抓走了……”
他喘了口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在他们的据点外,听到他们说,下一个要抓的是陈珊,说她的‘魔纹’最纯,抓来献祭给‘魔主’,就能打开什么……什么魔源……”
魔主的指尖猛地攥紧,眼底闪过一丝冷厉——青铜面具?抓有魔纹的人献祭?这根本不是暗权守卫的手段!看来除了暗权守卫,真的还有另一股势力在盯着珊珊,而且目标同样是她体内的魔族血脉!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陈珊现在在哪里?”魔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不让男人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我趁他们换岗的时候逃出来的,一路跑……跑了好几天,就是想找人救陈珊。”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显然是体力不支,“陈珊……陈珊在刘府,那个戴面具的人说,要在……在十五月圆夜,去刘府抓她……”
话音未落,男人的头一歪,再次昏了过去。魔主立刻抬手,一缕魔气注入他的体内,稳住他的伤势。他站起身,眼神凝重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十五月圆夜,刘府,青铜面具人……这些信息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拼凑,让他意识到,留给自己保护女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魔主令下:彻查来历与月圆危机
魔主的声音在偏殿内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的魔气虽未外放,却让空气都变得凝滞:“立刻传令下去,彻查此人的来历!”
守在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入,单膝跪地等候指令。
“第一,查他的身份背景,祖籍在哪、是否有亲属,尤其是与‘陈珊’的关系,务必查清他为何会知道珊珊的名字。”魔主的目光落在昏迷男人的脸上,眼神锐利如刀,“第二,查他口中‘戴青铜面具的人’,以及背后势力的底细,他们的据点在哪、有多少人手、为何要抓珊珊献祭。”
他顿了顿,补充道:“第三,派人密切盯着刘府周边动向,尤其是临近十五月圆夜,绝不能让任何可疑之人靠近。另外,暗中保护陈珊的人手再加倍,若发现青铜面具人的踪迹,先不要惊动,立刻回报。”
“属下遵令!”侍卫领命后,起身快步退出偏殿,即刻安排人手展开调查。
殿内恢复寂静,魔主走到床边,看着男人胸口起伏的呼吸,指尖凝聚起一丝探查魔气,却在触及对方经脉时停住——这人伤势过重,强行探查恐危及性命,且若他真是为了报信而来,贸然读取记忆反而会错失关键线索。
“十五月圆夜……献祭……”魔主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眉头紧锁。暗权守卫的计划是夺取新月躯体,而这股新出现的青铜面具势力,目标却是珊珊,两者是否有关联?还是说,白帝世界里,早已有人察觉到珊珊的魔族王室血脉,想借她的血脉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抬手按在胸口,想起妻子翠玉的画像,心中的担忧更甚——好不容易找到女儿,绝不能让她落入危险之中。无论这青铜面具人是谁,无论背后有怎样的阴谋,他都要挡在珊珊身前,护她周全。
此刻的魔主还不知道,这场针对陈珊的“献祭”阴谋,不仅牵扯着新的神秘势力,还与百年前女娲封印魔族的秘辛息息相关,而他想要护女儿周全的决心,将让他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直面白帝世界的重重危机。
墨渊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这个中年男人,指尖凝起一缕柔和的魔气,缓缓探入他的眉心——既不想伤及性命,又必须弄清他与陈珊的关系,窥探记忆成了唯一的选择。
魔气刚触碰到老人的意识,一幅幅画面便清晰地浮现:不是刀光剑影的逃亡,也不是复杂的阴谋,而是满溢着温情的日常——这个男人和老伴在院子里种菜,陈珊放学回家后扑进他们怀里喊“爸妈”;冬夜里,男人的老伴给陈珊缝补棉衣,老伴在一旁熬着热粥;陈珊第一次拿到奖状时,两人比她还激动,特意做了一桌子菜庆祝……
墨渊的动作不由得放缓,眼神里泛起复杂的暖意——原来他是陈珊在凡间的爸爸,是将她从襁褓养大的亲人。
画面突然跳转,定格在一个暴雨夜:男人和老伴撑着破伞,在城外山脚下的破庙里,发现了被包裹在襁褓里的陈珊。襁褓外绣着破碎的兰花纹,正是翠玉最爱的图案,而陈珊脖子上,那枚刻着“魔”字的吊坠,正泛着微弱的光。
“就是这一晚……”墨渊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清晰地记得,百年前灭魔大战的那个暴雨夜,翠玉怀着身孕从战场逃离,从此杳无音信。这一晚,正是妻子带着女儿坠落人间的日子!
记忆里,老人抱着襁褓中的陈珊,声音哽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扔在这里?我们养她吧。”老伴含泪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陈珊护在怀里,仿佛护着稀世珍宝。
后续的画面里,再没有惊心动魄的情节,只有老人夫妇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陈珊,看着她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善良勇敢的少女。直到青铜面具人找上门,抓走了老人的老伴,威胁他带路去找陈珊,他才假意答应,趁机逃出来报信。
墨渊收回魔气,指尖微微颤抖,眼眶竟有些发热。他望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心中满是感激与愧疚——是这位平凡的人族男人,在他无法守护的百年里,给了女儿一个温暖的家,一份真挚的亲情。
“老人家,谢谢你。”墨渊轻声呢喃,语气里满是郑重。他抬手凝聚出一枚高阶护魂符,轻轻贴在老人胸口,不仅能加速他的伤势恢复,还能护住他的魂魄,避免被其他势力窥探记忆。
此刻的墨渊,不再是那个威严冷肃的魔主,只是一个知晓女儿过往、感激恩人付出的父亲。他知道,无论接下来要面对青铜面具人,还是暗权守卫,他都必须拼尽全力——不仅要护陈珊周全,还要保住这位老人的性命,守住女儿在凡间最珍贵的牵挂。
墨渊的声音在偏殿内响起,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郑重,与此前对侍卫的指令不同,这一次,话语里多了几分对恩人的珍视:“来人!”
殿外侍卫立刻应声而入,躬身等候吩咐。
“从今日起,调十名心腹侍卫,轮流值守偏殿,一人一班,寸步不离守护这位老人家。”墨渊的目光扫过侍卫,眼神锐利如锋,“饮食上,按王宫最高规格准备,一日三餐务必精心伺候,确保他吃得舒心、养得安心。”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话语里带着绝对的威慑力:“我要你们记住,这位老人家若有半分差池,哪怕只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定拿你们是问,绝不姑息!”
侍卫们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道:“属下遵令!定当竭尽全力守护老人家,绝不让他受任何委屈!”
待侍卫退下安排后,墨渊再次走到床边,凝视着老人熟睡的面容。他知道,这位老人不仅是陈珊在凡间的亲人,更是见证女儿百年成长的唯一之人,是他必须用性命护住的恩人。
此前他还担心老人的来历与目的,如今看过记忆后,只剩满心感激——若不是老人夫妇的收留与疼爱,陈珊在凡间未必能平安长大,更不会有如今这般善良温暖的性子。
“你放心,我会护住你,也会护住珊珊,绝不会让青铜面具人伤害你们分毫。”墨渊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坚定。他抬手又在老人周身布下一层隐秘的魔气屏障,既能隔绝外界的窥探,又能在老人有异动时第一时间察觉。
此刻的偏殿,不再是临时安置伤者的地方,更像是墨渊为守护女儿亲情而设的“禁地”。而他这番严令,也让所有侍卫都明白了这位老人的重要性,不敢有半分懈怠。
墨渊走出偏殿,抬头望向魔族王宫上方的幽蓝天幕,指尖无意识地掐算着时间。按白帝世界的人族历法,陈珊如今刚满十七岁,可若按魔族的年历换算——魔族一年相当于人族三年,百年时光,恰好对应着人族的三十三年,刚好是上次大战的时候。
“这么算来,我的珊珊,应该已经十八岁了。”他轻声呢喃,语气里满是跨越岁月的温柔与遗憾。魔族的十八载,是人族少女最美好的年华,可他这个父亲,却错过了她从襁褓到成年的每一个瞬间:没能陪她学会走路,没能见证她第一次上学,甚至不知道她最爱吃的菜、最害怕的东西。
记忆里又浮现出男人记忆中陈珊的模样:扎着马尾辫,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捧着奖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为了保护朋友,鼓起勇气挡在前面……这些画面,都是他从未参与过的日常,却成了他此刻最珍贵的慰藉。
“十八岁,该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了。”墨渊的眼神渐渐坚定。等解决了青铜面具人和暗权守卫的危机,等她能真正接受自己的魔族王室身份,他要亲自为她过一个像样的成年礼,补上这十八年来所有的亏欠——带她回魔族王宫,看她母亲翠玉最爱的冰晶兰,告诉她百年前的故事,让她知道,她从来都不是没人疼的孩子。
他抬手凝聚出一枚小巧的银色吊坠,吊坠上刻着与陈珊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魔”字,只是纹路更精致,还镶嵌着细小的魔晶,能在危急时刻释放守护屏障。“等见到她,就把这个送给她。”墨渊将吊坠握紧在掌心,仿佛握住了对女儿未来的期盼。
十八载岁月,隔着种族与时空的距离,却从未冲淡他对女儿的牵挂。如今,这份牵挂终于有了落点,而他要做的,就是扫清所有障碍,让这份迟到了十八年的父爱,能真正陪伴在陈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