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星轨迷局(1/2)
刘杰带着梓琪和新月在星轨上走了不过十余步,原本流转的星辰突然黯淡下来,一阵带着凉意的迷雾毫无征兆地从星轨缝隙中涌出,瞬间笼罩了三人。灵灯的微光被雾气吞噬,连梓琪指尖的灵力光晕都变得模糊,脚下的星轨彻底隐入黑暗,只剩头顶几颗微弱的星辰,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别走了!”刘杰立刻停下脚步,伸手抓住梓琪和新月的手腕,将两人护在身侧,“这雾不对劲,能隔绝灵力探查,我们现在连自己站在哪条星轨上都不知道。”
梓琪试着催动灵力驱散迷雾,可灵力刚触碰到雾层,就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她心头一紧:“这不是普通的雾,是用星辰之力凝结的‘迷星雾’,能扰乱感知,再走下去可能会掉进星轨缝隙里。”
新月闭紧双眼,放弃了用灵力探查,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片刻后,她突然开口:“你们听,东南方向有星石转动的声音!星轨的节点处会有星石固定,找到节点就能重新定位星位。”
刘杰立刻朝着新月指的方向,用手电筒的光束用力穿透雾气,果然在远处隐约看到一点微弱的蓝光。三人互相搀扶着,朝着蓝光的方向缓慢挪动,每一步都格外谨慎,生怕踏入没有星轨支撑的虚空。
三人朝着蓝光方向刚挪动几步,雾气突然剧烈翻滚,像有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往不同方向拉扯。刘杰下意识想握紧两人的手,指尖却只抓到一片冰凉的雾气,再睁眼时,身边的梓琪和新月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迷雾和头顶闪烁不定的残星。
“梓琪!新月!”刘杰高声呼喊,声音却在雾中扩散开,没有任何回应。他立刻用手电筒四处照射,光束所及之处只有厚重的雾气,连脚下的星轨都彻底消失,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
另一边,梓琪同样陷入了独自的困境。她试着呼唤刘杰和新月,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更让她心慌的是,身边的雾气开始凝聚成模糊的人影,隐约是她曾见过的三国遗迹场景,幻象正试图干扰她的判断。“不能被幻象迷惑!”梓琪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指尖重新凝聚灵力,不再试图驱散雾气,而是将灵力集中在掌心,等待星石转动的声音再次出现。
而新月则落在了一处星轨碎片上,脚下的碎片不断晃动,随时可能崩塌。她没有慌乱,而是抬头仔细观察头顶的星辰——虽然大部分星辰被雾气遮挡,但她认出其中两颗是“北斗”中的天枢星和天璇星,正微弱地散发着光芒。“只要找到北斗星的方位,就能确定方向!”新月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站在星轨碎片上,顺着星辰指引的方向,寻找与刘杰、梓琪重逢的可能。
三人在迷雾幻境中被强行分开,各自面临着不同的危机,能否依靠彼此的默契重新汇合,成了他们走出星门的第一道难关。
刘杰在迷雾中胡乱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传来坚实的触感,眼前的雾气像被风吹散般瞬间退去。刺眼的阳光洒在脸上,耳边是嘈杂的人声——白帝大学古朴的校门前挤满了提着行李的学生和家长,红色的欢迎横幅挂在门楣上,上面写着“热烈欢迎2008级新同学”。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再是握着探险装备的粗糙掌心,而是带着青涩的少年手掌,身上穿的也不是耐磨的户外服,变成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校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鲜红的日历,清晰地印着“2008年9月1日”——这是他踏入白帝大学的第一天,也是梓琪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白帝世界的日子。
“刘杰!这边!”不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刘杰抬头看去,只见年轻的自己正背着书包,朝着校门口的公交站挥手,而公交站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低头看着地图,眉眼间带着初到陌生世界的茫然——那是刚穿越过来的梓琪。
幻境如此真实,连空气中的桂花香、学生们的笑声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刘杰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清楚这是“迷星雾”制造的幻象,可看着不远处还不认识自己的梓琪,他几乎要忍不住上前,却又强行稳住心神:“这不是真的,梓琪现在和我一起在秘境里,我得找到她。”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让他保持着清醒,目光开始在幻境中寻找破绽——校门前的石狮子眼睛本该是黑色的,可眼前这只的眼睛却是银色的,和星轨的颜色一模一样。“破绽就在这里!”刘杰握紧拳头,朝着石狮子的方向走去,准备打破这层困住自己的幻境。
刘杰刚要走向石狮子,身后突然传来梓琪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只见幻境里的梓琪早已没了初来乍到的茫然,正双膝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声音带着刻意的卑微:“主人,母狗给你请安……我刚到这里无依无靠,以后请主人收留我吧。”
这场景与记忆里骄傲又坚韧的梓琪截然不同,诡异的称呼像根刺扎进刘杰心里。他瞬间清醒——真正的梓琪从不屑于用这种姿态求人,这分明是幻境在利用他的记忆制造破绽,试图扰乱他的心智。
“你不是梓琪。”刘杰眼神冷下来,脚步没有丝毫挪动,“真正的她会并肩和我一起破局,而不是在这里装腔作势。”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梓琪”突然变了模样,裙摆开始褪色,皮肤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团银色的雾气,朝着石狮子的方向飘去。刘杰立刻跟上,只见雾气钻进石狮子银色的眼睛里,原本稳固的幻境开始晃动,校门前的学生和横幅像碎玻璃般逐渐消散。
幻境随着石狮子的动摇骤然切换,刘杰还没站稳,眼前已变成白帝大学女生宿舍的模样——狭窄的房间里,四张床铺并排摆放,梓琪正背着书包站在门口,肖静、孙婷婷和苁蓉围在中间,脸上带着刚认识的青涩笑容,仿佛下一秒就要互相介绍名字。
可这份温馨瞬间被刺眼的画面撕碎——刘杰瞳孔骤缩,赫然发现四张床铺上,没有被褥,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照片:照片里的梓琪、肖静、孙婷婷和苁蓉浑身赤裸,被人用绳子捆绑着,脸上满是屈辱的泪痕,正是被凌辱的场景。更让人窒息的是,每张椅子上都摆着一根细小的震动棒,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而床尾的地面上,四个白瓷碗倒扣着,碗沿还沾着可疑的污渍。
“还不快点?”肖静突然转过身,脸上的青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顺从,她对着另外三人扬了扬下巴,声音带着诡异的催促,“等下主人回来了,要是没准备好,又该受罚了。”
梓琪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床铺挪动,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刘杰看得心脏剧痛,几乎要冲上去阻止,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他清楚这是幻境最恶毒的招数,用最在意的人的屈辱画面,逼他失控。
“主人回来了!”肖静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刻意的谄媚。房间里的四人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瞬间慌不择路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校服外套被扔在地上,衬衫纽扣崩飞,裙子顺着腿根滑落,不过几秒,梓琪、肖静、孙婷婷和苁蓉便赤身裸体地站在原地,身体因恐惧或“顺从”微微颤抖。
紧接着,她们齐齐屈膝,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形成整齐的声响。四人双手交叠放在身侧,头埋得极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异口同声地喊道:“母狗参见主人。”
梓琪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遮住了她的表情,可刘杰却能清晰看到她放在身侧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是属于真实梓琪的倔强,即便在幻境的操控下,本能的反抗仍藏在细节里。目光死死锁定在梓琪身上,刘杰强迫自己忽略眼前的屈辱画面,只盯着她垂落的发丝——真实世界里,梓琪右耳后有一颗极小的痣,而幻境中的“梓琪”耳后却是光滑一片。“破绽在这里!”他猛地冲向“梓琪”,伸手就要去触碰那片光滑的耳后,试图击碎这扭曲的镜像。
“琪母狗!”肖静突然上前一步,扬起手,带着风声的耳光狠狠抽在梓琪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宿舍里回荡,梓琪的脸颊瞬间浮现出红肿的掌印,她却连躲都不敢躲,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
“今天主任让你在教室里爬,你居然不爬,还敢跑出去!”肖静的声音里满是恶意的训斥,眼神却死死盯着刘杰,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下一秒,梓琪突然朝着刘杰的方向连连磕头,额头重重撞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不过几下,她的额头就渗出血迹,声音带着哭腔和刻意的卑微:“主人,母狗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主人别惩罚我……”
刘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可他死死咬住牙关,没有上前——真正的梓琪就算受伤,也绝不会如此毫无尊严地求饶,更不会叫自己“主人”。他的目光掠过梓琪渗血的额头,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幻境里的血迹是暗沉的褐色,而真实的血液该是鲜红的。
“这不是真的!”刘杰猛地闭紧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清醒。他抬手对准梓琪额头的“血迹”,将掌心凝聚的灵力狠狠拍了过去——灵力触碰到褐色血迹的瞬间,那血迹像融化的墨汁般消散,梓琪的身影也开始变得透明,整个宿舍幻境随之剧烈晃动,墙皮簌簌往下掉。
刘杰刚击碎宿舍幻境,眼前的景象又骤然切换。他脚下不再是宿舍的地板,而是柔软的草地,阳光刺眼得让他眯起眼睛。低头一看,他的手里竟攥着四根粗重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牢牢系在四个女孩的颈部——那是冰冷的金属狗项圈,深深嵌进她们的皮肤。
梓琪、肖静、孙婷婷、苁蓉赤身裸体地跪趴在草地上,浑身布满细小的伤痕,更诡异的是,她们的臀部都拖着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随着身体的颤抖轻轻晃动。她们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羞耻或反抗的情绪,像失去灵魂的玩偶,只等着刘杰的指令。
“主人……要散步吗?”梓琪微微抬头,声音沙哑,眼神里没有丝毫属于她的光彩,只有麻木的顺从。
刘杰握着锁链的手青筋暴起,胃里一阵翻涌。这幻境精准地戳中他最在意的点——用同伴最屈辱的兽化模样,逼他承认这“主人”的身份。可他强迫自己冷静:真实的她们绝不会变成这样,而且……他猛地看向梓琪的手腕——梓琪的左手腕上有一道小时候留下的疤痕,而眼前的“梓琪”手腕上,却是光滑一片。
“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刘杰嘶吼着,猛地松开锁链,将掌心所有灵力凝聚成一道光刃,狠狠劈向地面。光刃触碰到草地的瞬间,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涌出银色的雾气,所有兽化的女孩身影开始消散,草地也像碎纸般层层剥落。
雾气尚未完全消散,刘杰便被一阵刺耳的皮鞭抽响惊得抬头——眼前的场景瞬间切换成阴暗的石室,梓琪赤身裸体地被粗麻绳捆在冰冷的石柱上,手腕和脚踝被勒出深深的红痕,身上布满了交错的血印,显然已被抽打许久。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嘴角挂着血迹,却仍咬着牙,眼神里透着倔强的光芒。
而手持皮鞭的人,赫然是他们的死对头罗震!罗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皮鞭再次扬起,带着风声抽向梓琪的后背,留下一道新的血痕。梓琪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却始终没发出求饶的声音。
“刘杰,好久不见啊。”罗震缓缓转过身,目光锁定在刘杰身上,语气充满挑衅,“想救她吗?很简单——你现在跪下来,学公狗叫三声,再像狗一样爬到我面前,我就放了她。不然……”他晃了晃手里的皮鞭,皮鞭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上,“我就把她抽得只剩一口气,让你永远后悔。”
刘杰的眼睛瞬间红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多想冲上去撕碎罗震,可梓琪还在对方手里——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真正的罗震早已被他们击败,而且梓琪就算身陷险境,也绝不会让他用这种屈辱的方式来救自己。他死死盯着罗震的手,发现罗震右手的食指上,少了一道他曾经留下的疤痕——这是幻境的破绽!
“你不是罗震,也伤不了真正的梓琪!”刘杰怒吼着,将所有灵力凝聚在掌心,化作一道耀眼的光箭,狠狠射向“罗震”的胸口。
光箭狠狠撞在“罗震”胸口,却像打在棉花上般瞬间消散。一股反作用力突然袭来,刘杰来不及反应,身体猛地向后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
他撑着地面勉强抬头,只见“罗震”笑得更加猖狂,手里的皮鞭再次落下,抽在梓琪身上,留下一道更深的血痕。梓琪痛得浑身痉挛,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却直直看向刘杰,带着一丝绝望的祈求——那眼神太真实了,连瞳孔里映出的刘杰的身影,都清晰得没有半点模糊。
“怎么?还不信?”“罗震”上前一步,一把捏住梓琪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看看她身上的伤,听听她的声音,哪一点是假的?”他手腕用力,梓琪疼得闷哼出声,那声音和刘杰记忆里梓琪受伤时的呻吟一模一样。
刘杰的心彻底乱了。他爬起来,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梓琪的手腕——那道小时候留下的疤痕赫然在目!连她后背那道上次探险时被划伤的浅印,都清晰可见。“难道……这真的是梓琪?”他的声音开始发颤,理智在“救梓琪”和“识破幻境”之间剧烈挣扎,迟迟不敢再动手。
“跪下!”“罗震”猛地将皮鞭抵在梓琪的脖颈处,冰冷的皮革贴着她的皮肤,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不想看着你媳妇死,就乖乖做我的公狗——爬过来,学狗叫,我就放了她。”
梓琪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神里的绝望愈发浓重,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不要”,却被“罗震”狠狠掐住下巴,发不出任何声音。胸口的闷痛还未消散,眼前梓琪的模样又真实得可怕,刘杰的拳头攥得发白,膝盖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没有跪下,反而一步步朝着“罗震”走去,掌心再次凝聚灵力:“你不是罗震,这也不是真的梓琪!真正的她会和我一起战斗,而不是让我用尊严换救援!”话音刚落,他将灵力化作一把光剑,朝着“罗震”手中的皮鞭斩去。
“不知死活!”“罗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等光剑靠近,反手一挥皮鞭,鞭梢带着强劲的力道抽在刘杰膝盖上。刘杰只觉膝盖一麻,双腿瞬间失去力气,“趴”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手掌被地面的碎石擦出鲜血。
“还嘴硬?”“罗震”上前一步,皮鞭再次扬起,却没有抽向刘杰,而是朝着梓琪的后背落下——又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梓琪疼得浑身抽搐,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声音微弱却清晰:“刘杰……别管我……”
他忍着膝盖的剧痛,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掌心的灵力不再外放,反而开始向内凝聚。“你越是想逼我屈服,就越证明这是假的。”刘杰的声音带着血丝,却异常坚定,“真正的梓琪,从来不会让我用放弃尊严的方式来救她!”
“罗震”他看着踉跄的刘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样,刘杰?你看,她还在这里。”他伸手掐住“梓琪”的脖子,看着“梓琪”痛苦挣扎,眼神里满是恶意,“你连试都不敢试,哪怕她真的会死,你都觉得是假的——看来你一点都不爱你的媳妇,你爱的,只有你自己的尊严。”
“梓琪”的脸涨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抓着“罗震”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求救”的信号,连眼泪都真实得顺着脸颊滑落。刘杰的心像被重锤砸中,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万一……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可就在他要妥协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梓琪曾说过的话:“刘杰,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不是需要对方牺牲尊严来拯救的弱者。”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猛地停住脚步,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你错了,我不跪,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梓琪宁愿死,也不会让我做这种事!”
他抬手对准“梓琪”脖颈处的“掐痕”——那掐痕边缘过于整齐,不像真实的手指印,反而像刻意画上去的。灵力瞬间涌出,精准地击中“掐痕”,“罗震”和“梓琪”的身影像破碎的玻璃般,再次开始消散,这次的消散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随着“罗震”与“梓琪”的身影彻底消散,刘杰眼前的黑暗被暖黄的灯光取代。他定神一看,竟站在自家老房子的客厅里——墙上挂着的日历清晰印着“2007年5月12日”,这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父亲外遇的前一天,也是后来同父异母的妹妹汪海生命轨迹开始的节点。
客厅里,母亲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蒸汽从锅盖缝隙溢出,飘来饭菜的香气;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眉头却微微皱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边缘,不像往常那样和母亲搭话。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温馨的表象下,藏着即将破碎的裂痕。
“阿杰,洗手准备吃饭了。”母亲端着菜走出厨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完全没察觉到父亲的异常。父亲放下报纸,勉强笑了笑,起身走向洗手间,路过刘杰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什么都没说。
刘杰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窒息感瞬间袭来。幻境竟精准地挑了他最脆弱的记忆——如果能阻止这一天,母亲是不是就不会终日以泪洗面?这个念头疯狂地在他脑海里打转,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起父亲明天要去见汪海母亲的地址。
可他很快冷静下来:这是过去的事,早已无法改变,幻境就是想利用他的愧疚感让他沉溺。他看向厨房窗户——真实记忆里,那天窗户上贴着母亲新买的窗花,而眼前的窗户却是光秃秃的。“这不是真的!”刘杰咬着牙,转身朝着客厅大门走去,决心打破这令人窒息的过往镜像。
刘杰刚要伸手去推客厅大门,身后突然传来父亲刘远山的声音,温和得像淬了糖,却让他浑身一僵。
“刘杰,”刘远山放下手里的报纸,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打算给你生个妹妹,怎么样?以后家里多个人,也热闹些。”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刘杰的心脏。他猛地回头,看着父亲熟悉的脸——记忆里,父亲从未说过这话,这分明是幻境故意编造的“诱饵”,用他对“完整家庭”的隐秘期待,诱他承认这个虚假的过往。
母亲刚好端着汤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亮了:“是啊阿杰,有个妹妹陪你,你以后就不孤单了。”
刘杰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喉咙发紧。可他清楚,这份“热闹”的背后,是母亲后来无数个深夜的眼泪。他攥紧拳头,目光扫过父亲的手腕——真实的父亲左手腕有块小时候烫伤的疤,而眼前的“刘远山”手腕上,却是光滑一片。
“我不需要这样的妹妹。”刘杰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真正的家人,不会用谎言来堆砌‘热闹’。”他抬手对准“刘远山”的手腕,灵力瞬间涌出,眼前的客厅像碎玻璃般层层剥落,父母的身影也随之消散。
随着“刘远山”的身影彻底消散,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剥落,银色迷雾像退潮般迅速褪去。刘杰猛地晃了晃脑袋,再睁眼时,熟悉的甬道地面映入眼帘——脚下仍是刻着星纹的石板,头顶灵灯的暖光稳定闪烁,距离他踏入左侧铜门,不过才过去短短几分钟。
他扶着冰冷的岩壁,大口喘着粗气,掌心还残留着刚才凝聚灵力的灼热感,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回想起幻境里那些扭曲、屈辱的画面,尤其是梓琪被折磨的场景,他心脏仍在剧烈跳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好可怕的幻境……”刘杰低声呢喃,指尖微微发颤。刚才每一次抉择,都像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沉溺在虚假的镜像里。他定了定神,环顾四周——甬道空旷,看不到梓琪和新月的身影,只有灵灯还悬在他身边,散发着微弱的光。
“梓琪!新月!”刘杰朝着甬道深处呼喊,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却暂时没有得到回应。他知道,梓琪和新月大概率也还在幻境中挣扎,当务之急,是找到她们,一起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迷雾裹着梓琪不断旋转,等她站稳时,熟悉的出租屋格局映入眼帘——斑驳的墙壁上贴着周杰伦的海报,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高三课本,桌角的日历用红笔圈着“9月17日”,正是她穿越到白帝世界前,最浑噩的那段高三时光。
指尖触到课本封面,粗糙的纸质触感真实得可怕。梓琪低头,看到自己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腕上还戴着当年攒钱买的电子表,表针正指向晚上七点——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本该在刷题,却偷偷躲在房间里看《白帝学园》的苁蓉篇,还为书中刘杰的“反派行为”气得拍过桌子。
“你不该说好和我一起考湖北师范大学!”尖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陈珊抱着习题册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失望和不甘,“你天天看小说不学习,怎么考得过我?到时候我们连同一座城市都去不了!”
梓琪的心脏猛地一沉。陈珊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人约定考同一所大学,可最后她因为沉迷小说落榜,陈珊却顺利考上,从此断了联系——这是她藏在心底最遗憾的事。幻境竟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连陈珊说话的语气、攥着习题册的力度,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她下意识想道歉,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真实的陈珊,左眉尾有一颗小小的痣,而眼前的“陈珊”眉尾却是光滑的。“这不是真的。”梓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遗憾中抽离,“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逃避现实的女孩了。”
“你总想逃避,总不爱学习!”“陈珊”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习题册重重砸在书桌上,试卷散落一地,“你说你想当作家,可连大学都考不上,怎么去学汉语言文学?怎么系统地练笔?你不过是在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这句话像重锤,狠狠砸在梓琪心上。她,确实总用“想当作家”来掩饰自己逃避学业的怯懦,陈珊的质问,也是她曾无数次在深夜里自我谴责的内容。幻境里的“陈珊”眼神锐利,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真实得让她鼻尖发酸。
她看着散落的试卷,上面的数学公式陌生又熟悉,仿佛下一秒就要勾起她对高三学业的恐惧。可转念一想——前世的遗憾早已过去,现在的她,早已在白帝世界的历练中学会了直面困难,而非逃避。
梓琪定了定神,目光落在“陈珊”手里的习题册上——真实的陈珊,习惯在习题册封皮上写自己的名字缩写“cs”,而眼前这本册子,封皮却是空白的。“你不是真的陈珊,我的人生,也不需要活在过去的遗憾里。”她抬手凝聚灵力,轻轻一点空白的封皮,“陈珊”的身影瞬间化作细碎的光点,出租屋的景象也开始扭曲、消散。
出租屋的景象还在消散,梓琪眼前已换成白帝大学女生宿舍的熟悉格局——可下一秒,她的呼吸骤然停滞。
肖静、苁蓉、孙婷婷正赤身裸体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脖颈上套着粗重的金属狗链,链尾拴在床脚的铁架上。她们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连身体的颤抖都带着刻意的“顺从”,完全没了平日的鲜活模样。
“还愣着干嘛?”肖静缓缓抬头,声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主人马上回来了,快点跪好,不然要受罚的。”
这话像冰锥扎进梓琪心里。她清楚记得,她们四个刚分到宿舍时,明明是笑着抢靠窗的床位,约定要一起探索白帝世界的秘密,绝不是眼前这屈辱的模样。幻境正用最亲近的人的痛苦,逼她屈服。
梓琪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观察——苁蓉的左耳后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上次探险被树枝划伤的,可眼前的“苁蓉”耳后却是光滑一片;孙婷婷手腕上总戴着的红绳手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不是真的她们!”梓琪厉声喝道,掌心凝聚起灵力,“真正的肖静会跟我并肩对抗危险,苁蓉会用草药救死扶伤,婷婷会用机关术破局——我们从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她将灵力化作光刃,狠狠斩断“苁蓉”颈间的狗链,链锁断裂的瞬间,三人的身影开始透明,宿舍的墙壁也随之龟裂。
宿舍的裂痕还在蔓延,梓琪眼前的景象却骤然切换——喜庆的红绸挂满四周,宾客的喧闹声扑面而来,她竟站在婚礼的红毯上。可这份喜庆瞬间被屈辱撕碎:她浑身赤裸,没有婚纱,只有冰冷的空气贴着皮肤,而不远处的司仪手里,正拿着一对闪着金属寒光的乳环。
“现在,请新娘按照仪式,为自己戴上象征‘臣服’的乳环,并跪在新郎身边,敬上‘归顺酒’。”司仪面无表情地念着流程,眼神里没有丝毫祝福,只有冰冷的指令。
红毯尽头,“刘杰”穿着笔挺的西装,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这场景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梓琪心里——她和刘杰并肩闯过无数险境,彼此尊重,从不是这样扭曲的上下级关系,幻境竟用“婚礼”这最神圣的场景,制造如此不堪的亵渎。
梓琪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却没有伸手去接乳环。她死死盯着“刘杰”的手指——真正的刘杰,右手食指有一道探险时留下的疤痕,而眼前的“刘杰”指尖光滑;他西装领口的纽扣,真实中是银色的,此刻却变成了黑色。
“这不是我的婚礼,也不是真正的刘杰!”梓琪猛地抬高身音,掌心的灵力瞬间爆发,狠狠砸向司仪手里的乳环。乳环被灵力击中的瞬间,化作细碎的光点,“刘杰”的身影开始透明,周围的宾客和红绸也像潮水般退去,婚礼幻境随之崩塌。
婚礼幻境的碎片还未完全消散,梓琪便被一股混杂着泥土与艾草香的风裹住——黄梅老家的木门吱呀作响,墙面上贴着的高三励志海报边角卷了毛,桌角的日历用红笔重重圈着“2009年6月3日”,距离高考只剩3天,也是她当年从白帝世界“失踪”3个多月后,骤然归来的日子。
“琪琪!你总算回来了!”母亲的哭喊声撞进耳朵,她几乎是扑过来抓住梓琪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的老茧蹭得梓琪手腕发疼。母亲的头发比记忆里白得更密,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泪痕,“这3个月你去哪了?电话打烂了都没人接,我和你爸天天去派出所问,连高考模拟考都没敢告诉你缺考……”
父亲攥着皱巴巴的寻人启事从院子里进来,海报上梓琪的照片已被雨水泡得发花。他张了张嘴,只挤出一句“回来就好”,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始终没敢直视梓琪的眼睛——那是她记忆里父亲最无措的模样。
可梓琪的心跳没有跟着慌乱。不是因为幻境不真,而是从踏入迷雾的那一刻起,她满脑子都只有刘杰——想他此刻是否也在幻境里挣扎,想他会不会像自己念着他一样念着自己,想他们说好要一起走出甬道的约定。这份惦念像锚,让她瞬间清醒:真实的父母从不会揪着过去的错不放,而眼前的“母亲”,左手无名指上本该有道切菜留下的疤痕,此刻却光滑一片。
“妈,我知道你担心。”梓琪轻轻挣开母亲的手,目光清亮,“但我现在有要等的人,有要一起走的路,不能困在这里。”她抬手对准“母亲”光滑的无名指,灵力落下的瞬间,父母的身影像被风吹散的纸人,老家的木门也渐渐褪色、透明,最终化作一片细碎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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