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刘权托孤喻伟民(2/2)
“我…我拗不过她,又想着…想着喻大哥您这儿,总归…总归是安全的。” 他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望向堂屋深处那片黑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被他强行压下,化作更卑微的请求:“这才…这才斗胆带着她来了。打扰喻大哥清净,实在…实在是罪过!还望喻大哥…看在孩子一片赤诚的份上…”
托辞!完美的、无法反驳的托辞!
喻伟民站在那片由他自己营造的、冰冷的黑暗中心,心脏却如同被滚烫的烙铁反复灼烧!
他当然知道这是托辞!这“孩子思念玩伴”的借口下,包裹着怎样血淋淋的真相:
托孤! 刘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主公的清理随时降临),他已无力保护新月(梓琪)!他选择在四大家族环伺、自身成为活靶子的绝境下,用这个最“自然”的理由,将女儿送到自己身边!这是调包计多年谋划的终极目标——让梓琪回到生父的羽翼之下
*红袄的含义:*那刺眼的红,不仅是警报信号,此刻更是认亲的嫁衣!刘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这种方式,亲手为女儿披上“喜庆”的外衣,将她送回真正的父亲身边,完成这场迟到了太久的相认仪式!那红色,是血与火的警示,也是绝望中仅存的、对女儿未来的祝福。
玉佩的回归:刘权公开归还玉佩,是以自身为祭品!他故意暴露这关键物品,将其交给“濒临反噬”的喻伟民,就是在向所有暗处的敌人宣告:喻伟民即将获得完整力量,且已被彻底激怒!这是他用生命为喻伟民争取的时间窗口,是确保喻伟民有绝对实力保护梓琪的最后筹码!他把自己变成了最显眼的、即将被撕碎的诱饵!
喻伟民周身的黑暗仿佛更加粘稠、更加冰冷了。但那深渊般的眼底最深处,那两点被刻意模拟的“恶”之漆黑下,一股比熔金烈焰更加炽热、更加决绝的意志在疯狂燃烧!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维持着那非人的冷静。他看着院外捧着玉佩、牵着红袄女孩、强撑着卑微笑容的刘权,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走向刑场、却用尽最后力气将希望火炬传递出来的勇士。
堂屋内死寂无声,只有那凝固的黑暗威压在无声地咆哮。喻伟民知道,他必须回应,必须让这场“引狼入室”的戏码,演得更加惊心动魄,才能对得起盟友这搏命的托付!
“喻…喻大哥息怒!息怒啊!”刘权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恐惧,更是表演。他“噗通”一声,竟拉着新月一起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双手高高捧起那块莹白的玉佩,如同捧着自己和女儿最后的生机,头深深埋下,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小弟…小弟绝无半分亵渎之意!更…更不敢挟持新月姑娘!实…实在是孩子思亲情切,哭闹不休,小弟…小弟于心不忍啊!”他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惶恐”,却将“思亲”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如同微弱的信号灯,在狂暴的风雨中竭力闪烁。
“小弟…小弟斗胆献玉,只是想…想平息喻大哥些许怒火,万望…万望大哥看在…看在小弟一片赤诚,看在…看在新月这孩子一片赤诚思念她晓禾姐姐的份上…饶…饶过小弟这一回吧!”他猛地抬头,涕泪横流(真假难辨),目光“哀求”地穿透堂屋的黑暗,直刺喻伟民那双深渊般的瞳孔。
“思念晓禾姐姐”——这是最后的密码!
喻伟民在那片粘稠的黑暗中心,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刘权在哀求声中,再次强调了“新月”对“晓禾”的思念!这不是重复,这是在四大家族的“观众”面前,最后一次确认梓琪的身份,为喻伟民日后保护她、甚至“移情”于她,埋下最“合理”的伏笔!同时,也是在用最卑微的姿态,将女儿(梓琪)的命运彻底交托到喻伟民手中。
喻伟民周身的黑暗如同沸腾的墨海,粘稠、冰冷,吞噬着一切光线。那两点深渊瞳孔死死盯着跪在冰冷石板上、高举玉佩、涕泪交流的刘权,以及他身边那个穿着刺眼红袄、被吓得瑟瑟发抖、却依旧死死抓着父亲衣角、异常安静的小女孩(这份安静本身,在喻伟民眼中就是最大的异常和心酸)。
“呃…啊——!”又是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灵魂深处撕裂出来的低吼。喻伟民体表那些狂乱流窜的金色雷霆骤然暴涨,不再是细碎的电流,而是凝聚成数条粗大的、如同熔金巨蟒般的恐怖能量束,在他身周疯狂舞动、抽打!堂屋内未落地的器物终于承受不住,“砰!砰!砰!”接连爆裂开来,碎片被无形的力场卷起,如同致命的金属风暴!
这不再是“假象”,而是喻伟民刻意引导玉佩力量共鸣引发的真实能量暴走!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刘权的“亵渎”(带来新月和玉佩)是如何彻底点燃了他这个“濒临反噬”的“正义化身”的怒火!玉佩在刘权手中发出嗡鸣,莹白光芒与堂屋内的熔金雷霆隐隐呼应,更添一份混乱的真实感。
“饶…你?”喻伟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生锈的刀片,每一个音节都刮得人耳膜生疼,充满了非人的金属质感和黏腻的恶意。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臂,那只手笼罩在粘稠的黑暗与跳跃的金色电弧之中,遥遥指向院外跪着的刘权。
“你…可知…她…是谁?!”喻伟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裂,带着一种被“冒犯”了最神圣之物的狂怒!他指向的,赫然是穿着红袄的新月!“你…竟敢…用她…用她的思念…来做…借口?!” 这愤怒半真半假。真的是对敌人利用梓琪(新月)的滔天恨意,假的则是将这恨意完全扭曲为对刘权“挟持利用”的指控。
随着他的指向,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死亡腐朽气息的黑暗力量,如同无形的巨蟒,瞬间穿透墙壁,缠绕向跪在地上的刘权!刘权如遭重击,身体剧烈颤抖,脸色由白转青,仿佛血液都要被冻结。但他依旧死死高举着玉佩,咬着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喘息,眼神却死死盯着喻伟民,传递着“继续!还不够!让风暴更猛烈些!”** 的决绝信息。
“新月…我的新月…”喻伟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经质的絮语,那深渊般的瞳孔中,翻滚的黑暗似乎透出一丝混乱的“悲伤”,如同恶鬼在悼念亡魂。“你…你们…谁…都不配…提她!谁…都不配…碰…她…在意的人!” 他话语里的逻辑混乱而偏执,完美契合一个被“恶念”侵蚀、“正义”扭曲、因丧女之痛而濒临崩溃的形象。
“玉佩…”喻伟民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刘权高举的手中,那莹白的光芒似乎刺痛了他眼中的黑暗。“…拿来!” 他那只笼罩着黑暗与金弧的手猛地虚空一抓!
“嗖——!”
刘权手中的玉佩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牵引,瞬间挣脱他的掌心,化作一道流光,穿透院落的死寂黑暗,稳稳地落入喻伟民那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手中!
就在玉佩入手的一刹那——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金色光焰,混合着粘稠如墨的深渊黑暗**,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喻伟民体内冲天而起!堂屋的屋顶瞬间被狂暴的能量撕开一个大洞,木屑砖石如同炮弹般四射!整个小院,乃至更远的街道,都被这金黑交织、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光柱所照亮!光柱中,隐约可见喻伟民的身影在痛苦地挣扎、扭曲,仿佛两种极端的力量在他体内进行着毁灭性的战争!
这才是喻伟民真正的表演巅峰!他利用玉佩归位瞬间的力量共鸣,主动引爆并放大自身力量,制造出“善恶反噬彻底爆发”、“力量失控毁灭一切”的终极假象!这恐怖的景象,足以让任何暗处的窥探者心惊胆战,不敢靠近,甚至可能惊动更远处的“三叔”或“主公”!
在这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中心,喻伟民那两点深渊般的瞳孔,穿透狂暴的光影,死死锁定了院外被黑暗力量缠绕、痛苦蜷缩的刘权,以及那个被狂暴气流掀翻在地、红袄在风中猎猎作响、小脸上布满惊惶(却依旧没有哭喊)的小女孩——他的梓琪!
玉佩在他掌心滚烫,女儿就在眼前,盟友正在承受着他亲手施加的“酷刑”以取信敌人…
喻伟民那被黑暗笼罩的面容上,非人的嘴角再次向上拉扯,形成一个比深渊更寒冷的弧度。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嗬嗬”声,仿佛在嘲笑这荒唐的世界,又像是在宣告:
戏,已入高潮!饵,已入死局!而真正的猎手,即将亮出獠牙!刘权,你的托付,我喻伟民,接下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