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顾总的无奈（2/2）

顾总？财务总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审计报告显示，润滑油采购价高出市场价37%，而且...

我要听解决办法！顾明远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投影仪遥控器跌落地面。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一张张紧绷的脸，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集团时，老领导教他的话：在三峡，要么做定海神针，要么做过河卒子。

法务总监清了清嗓子：从法律角度，建议立即与涉事公司解除合同，将顾泽...他顿了顿，作为独立责任人移交司法机关。这样至少能争取...

那我的家庭呢？顾明远冷笑，指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枚戒指是林淑琴用资助他的钱买的，戒圈内侧刻着永结同心。此刻金属边缘硌得皮肤生疼，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恩情与算计一并刻进血肉。

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顾明远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印有纪检监察字样的白色机身正在停机坪降落。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膝裤，他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快递——牛皮纸袋里装着顾泽的出入境记录，以及几张与境外势力接触的模糊照片。

顾总，纪委同志已经到了。秘书的声音从内线传来，带着明显的颤音。顾明远望着会议桌上摊开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书签突然让他想起梓琪——那是他们初次见面时，她从孙家老宅捡的，说带着千年古树的灵气。

当敲门声响起时，顾明远正盯着手机里那条未发送的短信：梓琪，为什么？他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最终却点开了顾泽的号码。拨号等待音里，林淑琴的哭诉、媒体的谩骂、纪委的脚步声，突然都化作时空阵法启动时的轰鸣。

小叔救我！顾泽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背景音里传来金属碰撞声，他们说我是商业间谍，说那些润滑油...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顾明远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扫过法务总监递来的免责声明，还记得我教过你的吗？在商海沉浮，最重要的是...

弃卒保帅。顾泽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重物坠地的闷响。顾明远望着窗外的直升机螺旋桨，叶片切割空气的嗡鸣与他剧烈的心跳渐渐重合。当纪委人员推开会议室的门时，他正将手机扔进碎纸机，看着小叔，我恨你几个字化作纷飞的雪片。

走出会议室前，顾明远最后看了眼全息投影上的事故现场。断裂的风机叶片在虚拟的狂风中摇晃，竟与梓琪穿越时破碎的时空涟漪重叠。他摸了摸内袋里的青铜罗盘残片，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他：有些赌注，从一开始就注定满盘皆输。

林淑琴的哭喊声在走廊回荡，顾明远却突然想起梓琪说过的话：每一次时空穿越，都会产生新的因果。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何尝不是被困在命运的旋涡里，所有的算计与挣扎，都不过是在更大的因果网中徒劳扑腾。

纪委人员的手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顾明远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长江。江水裹挟着泥沙奔涌向前，正如他即将湮灭在历史洪流中的人生。当金属扣合的声音响起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梓琪穿越前最后的低语：顾大哥，保重。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孙家老宅，梓琪正抚摸着完整的山河社稷图。图中某处隐秘的机关悄然开启，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顾明远与孙启正站在三峡大坝前，身后是尚未完工的发电机组，三人脸上都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