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2/2)

刀疤魔修则握着弯刀,纵身跃起,刀身上裹着厚厚的魔气,朝着莫潇的头颅劈来——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的真气,

刀风荡开十丈呼啸着,竟在剑域里撕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雨水顺着口子往里灌,却又被无形的剑气挡了回去。

剩下的数十个魔修也纷纷出手。有的吐出黑色的火球,有的射出带毒的飞镖,有的挥舞着鬼头刀冲上来,魔气在他们周身缭绕,像是一群择人而噬的恶鬼。

整个竹林小院里,黑色的魔气、红色的毒火、银色的剑气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和焦糊味,连雨水都变得滚烫。

莫潇动了。

他没有用熟悉的竹林剑法——那套剑法带着竹子的清劲,是爷爷教他的第一套剑法,

每一招都透着平和;也没有用狂傲霸道的醉狂歌剑法——那套剑法是,剑风凌厉,带着少年人的意气。

他出的剑,是全新的。

是在看到爷爷的尸体被挂在木杆上时,在看到那块糖被踩碎时,在跪在墓前撕心裂肺时,从骨髓里悟出来的剑法。

剑起的瞬间,莫潇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五岁时,爷爷握着他的手教他握剑,

竹刀在他掌心留下的压痕;七岁时,爷爷在灶台前煮面,蒸汽模糊了他的眼睛;

十八岁时,爷爷站在镇口,

看着他的背影,偷偷擦眼泪的样子……那些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莫潇的声音很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随着话音落下,秋鸿剑猛地刺出。

没有华丽的剑招,只是最简单的直刺,却带着无尽的悲伤。

银白的剑光包裹着气血之力在空中拉成一道长线,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

却又在中途突然变向,剑刃划过的轨迹扭曲着,像人在绝望时颤抖的肩膀。

“嗤——”

剑光先是穿透了瘦高个射出的黑色尖刺,那些尖刺在碰到剑光的瞬间,就化作黑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接着又斩断了矮胖子缠在他脚踝上的魔气藤蔓,藤蔓断裂的地方,

渗出黑色的汁液,发出“滋滋”的声响;最后,剑光撞上了刀疤魔修劈来的弯刀。

“当!”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竹林都在发抖。刀疤魔修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手臂像是被重锤砸中,

骨头发出“咯吱”的声响,弯刀瞬间脱手,旋转着飞出去,插进院角的老竹里,竹身剧烈摇晃,

竹叶簌簌落下,却在碰到剑域时,瞬间被冻成冰屑。

刀疤魔修惊恐地看着莫潇,嘴里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剑痕,鲜血从剑痕里渗出来,顺着衣襟往下流,很快就染红了他的玄色劲装。

“这……这是什么剑法?!”

瘦高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后心一凉,低头看去,秋鸿剑的剑尖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银白的剑身上沾着他的鲜血,却依旧冰冷。

莫潇抽回剑,瘦高个的尸体倒在地上,眼睛睁得溜圆,满是不甘和恐惧。

矮胖子见势不妙,转身就往竹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黄长老!救我!”

可他刚跑到竹门旁,就被一道无形的剑气拦住。

那剑气像是一堵墙,他撞在上面,身体瞬间被切成两半,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连柳昤双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剩下的魔修们彻底慌了,有的想爬墙逃跑,有的想跪地求饶,有的甚至想自残来博取同情。

可莫潇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他提着秋鸿剑,在魔修们中间穿梭着,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杀意。

有时是横斩,剑刃划过的轨迹带着绝望的弧度,像是人在黑暗中摸索时伸出的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有时是竖劈,剑光从空中落下,沉重得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有时是斜刺,剑刃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像是人在悲伤到极致时,突然爆发的嘶吼。

有个魔修举着鬼头刀,朝着莫潇的后背砍来,莫潇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手腕轻轻一转,秋鸿剑反手刺出,

剑刃从魔修的下巴穿进,从头顶穿出,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流,滴在莫潇的肩膀上,却被他身上的剑气瞬间蒸发。

有个魔修吐出一个巨大的黑色魔气球,凶厉的球在空中膨胀到一人多高,带着滚滚热浪,朝着莫潇砸来。

莫潇只是微微侧身,秋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银白的剑光形成一个屏障,魔球撞在屏障上,瞬间被冻结成一个巨大的冰球,

接着“咔嚓”一声,冰球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冰粒,落在地上。

有个魔修想从背后偷袭柳昤双,以此来要挟莫潇。

可他刚靠近柳昤双,就感觉脖子一凉,脑袋和身体分了家,滚落在地上,眼睛还盯着柳昤双,满是猥琐的欲望,却再也无法实现。

莫潇的剑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他的衣服被鲜血染红,脸上也溅到了血滴,却像是毫无察觉。

他的眼神依旧空洞,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专注,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魔修的要害,却又故意不让他们立刻死去,让他们在痛苦和恐惧中慢慢死去。

有的魔修被斩断了四肢,躺在地上哀嚎,鲜血从伤口里不断涌出,很快就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有的魔修被刺穿了心脏,却还能呼吸,看着莫潇一步步走向别人,眼中充满了绝望;

有的魔修被削掉了头颅,头颅滚在地上,眼睛还睁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整个竹林小院,变成了人间地狱。

黑色的魔气、红色的鲜血、银色的剑气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焦糊味,连雨水都被染成了淡红色。院中央的石桌上,徐谓侠留下的半块糖糕被鲜血浸透,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院角的老井里,漂浮着魔修的尸体,井水被染成了黑色;

院后的竹林里,徐谓侠的墓碑旁,也溅上了不少血滴,像是开在墓碑上的红色花朵。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魔修倒在了地上。

他的四肢被斩断,只剩下躯干和头颅,嘴里还在不断地求饶:

“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你……”

莫潇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秋鸿剑的剑尖抵在他的喉咙上。

“你刚才说,要把我爷爷的骨头挖出来喂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魔修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我错了……我胡说的……求你……饶了我……”

莫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转动剑柄。

剑刃在魔修的喉咙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鲜血慢慢渗出来,

染红了剑刃。那魔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息,眼睛睁得溜圆,满是恐惧和不甘。

莫潇站起身,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却没有停下。

他提着秋鸿剑,在竹林小院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嘴里喃喃自语,

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他的剑法还在继续,

时而刺向空气,时而劈向地面,时而斩向竹子,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银白的剑光在暗室般的剑域里闪烁着,像是一颗孤独的星辰,在黑暗中挣扎。

剑刃划过地面,青石板被切成一块块的;

剑刃劈向竹子,竹子应声而断,断口处平整光滑,却在瞬间被冻成冰;

剑刃刺向空气,空气中响起“嗤嗤”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

柳昤双站在竹门旁,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能感觉到,莫潇的剑意越来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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