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龙潭虎穴(1/2)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慈幼局库房内,辛诚与沈青棠如同被困的幼兽,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搜捕声,呼吸都几乎停滞。名单与玉玺在手,是希望,也是催命符。
“必须面圣!”辛诚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唯有直达天听,在永乐皇帝面前,我们才有一线生机!陛下雄猜刚断,最恨臣下结党营私、欺瞒于他!此案牵扯如此之广,已触及他的逆鳞!”
沈青棠看着辛诚苍白却坚定的脸,重重点头:“好!我与你同去!” 她知道,此行十死无生,但若不去,亦是坐以待毙。
然而,如何突破重重封锁,闯入那比龙潭虎穴更险的皇城大内?
就在两人心焦如焚之际,那扇封死的后窗,传来了救命的叩击声——三长,两短,一长!曹焱的暗号!
窗外,一名面容朴拙、眼神却精亮的东厂低阶番子,无声地递进来一套浆洗得笔挺的东厂档头官服和一枚沉甸甸的铜制腰牌。
“曹公公有令,”番子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极低,“西华门守卫队长是自家兄弟,辰时初刻换防,有半柱香的空隙。辛先生可凭此装扮,押解‘要犯’沈姑娘,直入大内,言有十万火急之务需面圣禀报!此路险极,望先生……珍重!” 说完,不等回应,便如鬼魅般消失在阴影中。
摸着冰凉的官服和腰牌,辛诚与沈青棠心中涌起对曹焱的无限感激与敬佩。这位身陷囹圄的东厂档头,竟在自身难保之际,仍为他们凿开了这唯一可能通往生路的缝隙!
没有时间感慨。辛诚迅速换上那身象征着特权与恐怖的东厂官服,尽管伤势让他动作迟缓,官服穿在身上也略显空荡,但当他扣上腰带,将那枚腰牌悬于腰间时,一股久违的、属于智者的冷峻与威严,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沈青棠则熟练地换上囚服,绳索虚系,眼神平静无波,已做好同生共死的准备。
辰时初刻,皇城西华门。晨曦微露,换防的兵士交接,带来片刻的嘈杂与松懈。辛诚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的痛楚与翻涌的气血,目光变得冰冷而专注,仿佛真的成了一名捉拿要犯归案、急于向主子请功的东厂档头。他一手看似粗暴地推搡着沈青棠,一手高举腰牌,对迎上来的守卫队长厉声喝道:
“东厂办案!捉拿钦犯同党,有急务面圣!速速让开!”
那守卫队长目光与辛诚一触即分,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敬畏与为难,但身体却已侧开,低声道:“大人请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竟是毫不盘查,直接放行!
一步踏入皇城,森严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朱墙高耸,琉璃瓦反射着冷光,巡逻的禁卫军甲胄鲜明,眼神锐利如鹰。
辛诚凭借着过往入宫的记忆和「洞虚」之境对环境的超然感知,选择了一条最偏僻、守卫相对稀疏的路径。他不敢走直通金銮殿的御道,只能绕行于宫苑之间的复道、回廊。
一路上,危机四伏。
一队巡逻的宫廷侍卫与他们擦肩而过,领头军官疑惑地看了一眼辛诚略显苍白的脸色和不合身的官服,辛诚立刻「洞虚」全开,模拟出东厂番子特有的阴鸷与不耐烦,恶狠狠地瞪了回去,那军官被他眼神中蕴含的冰冷意志所慑,竟不敢多问,低头带队离开。
在经过一处宫门时,恰好遇到几名下朝的官员,其中一人似乎认得辛诚,面露惊疑之色。沈青棠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辛诚却抢先一步,用官袍袖子半遮住脸,对着沈青棠厉声呵斥:“快走!磨蹭什么!” 巧妙地利用“押解犯人”的身份掩饰了过去
每一步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精神的紧绷与身体的痛苦双重折磨着辛诚。他额角冷汗涔涔,旧伤在奔跑中隐隐作痛,喉头不断涌上腥甜,却被他强行咽下。沈青棠亦不好受,囚服下的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右臂伤口再次渗血。
但他们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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