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皮换粮，初闻世道（1/2）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秦夜从一种浅眠中醒来。即便睡着了，身体似乎也在本能地回味着昨日挥刀数千次的韵律，丹田处那丝微弱的气感自行缓缓流转，驱散着疲惫。他感觉精神饱满，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推开破门，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力量感清晰可见，远非昨日那病弱之躯可比。

【斩业系统】带来的改变，是实实在在的。

苏婉起得更早，已经将昨日剥下的狼皮进行了简单的鞣制处理，虽然手法粗糙，但至少去除了大部分血污和异味，让那张破损的狼皮看起来稍显规整了些。

“阿夜，”苏婉将狼皮递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期盼和担忧，“这张皮子虽破了些，但应该还能换些粮米。你…你去集市务必小心，莫要与人生事，换了东西就赶紧回来。”

她知道让秦夜独自去镇上冒险并非良策，但家中无粮，税钱逼人，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那张狼皮，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秦夜接过狼皮，入手粗糙，却感觉沉甸甸的。他重重点头：“嫂嫂放心，我晓得轻重。”

他没有吃早饭——家里也再无粮食可吃。将狼皮用破布包好背在身后，提起那柄已是卷刃崩口、却与他一同经历生死搏杀和数千次挥砍的柴刀，秦夜迈步走出了篱笆院门。

苏婉倚着门框，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眼中满是牵挂。

此去最近的集市也在十里外的“青浦镇”。记忆中的路径坎坷而陌生。沿途所见，尽是荒芜的田地和面黄肌瘦的村民，偶尔有拖家带口、面带惶然的流民经过，更添了几分乱世的萧索。

秦夜脚步很快，系统强化后的体魄让他走这十里路并不觉得十分吃力。他甚至有意调整呼吸，配合步伐，将其也视为一种锻炼。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座略显破败的土圩子集镇出现在眼前。低矮的土墙多有坍塌，圩门口歪歪斜斜地站着两个持着破旧长矛、衣衫不整的乡兵，正懒洋洋地对进出的人流收取入圩税，态度恶劣，不时推搡呵斥着那些拿不出铜板的穷苦人。

秦夜摸了摸怀中仅有的两枚磨得发亮的铜钱——这是苏婉不知攒了多久才留下的，小心翼翼地上前缴纳。

一个乡兵斜眼打量了他一番，看他一身洗得发白的书生袍，背着个破包裹，手里还提着把锈柴刀，嗤笑一声：“穷酸样，滚进去吧！”

秦夜面无表情，低头快步走入圩门。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尊严，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圩镇内街道狭窄，地面泥泞，两旁是低矮的土木房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哭闹声混杂在一起，显得嘈杂而混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以言喻的气味。

秦夜没有闲逛，直接朝着记忆中的皮货铺子走去。他需要尽快处理掉狼皮，换到最急需的粮食。

皮货铺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精瘦中年人，正无精打采地拨拉着算盘。见秦夜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秦夜将破布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狼皮。

掌柜的这才来了点兴趣，起身拿起狼皮仔细翻看，手指捻着皮毛，又看了看破损的地方和鞣制工艺，随即嫌弃地撇撇嘴：“啧，下等饿狼皮，破损严重，鞣制的手艺也糙得很…最多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文？”秦夜眉头微皱。这价格比他预想的要低不少。

“三十文？想什么呢！”掌柜嗤笑，“三文！爱卖不卖！”

秦夜心中一沉。三文钱，连一斗劣米都买不到。他知道这是掌柜惯用的压价伎俩，但没想到如此狠辣。

“掌柜的，这虽是饿狼皮，但剥得还算完整，三文钱未免太欺人了。”秦夜压下火气，试图争取。

“欺人？现在什么年景？能给你三文就不错了！不卖就滚，别耽误我做生意！”掌柜的不耐烦地挥手，态度倨傲。

秦夜眼神微冷，知道这生意做不成了。他默默包起狼皮，转身就走。那掌柜的在他身后还嘀咕了一句：“穷鬼一个，装什么清高…”

走出皮货铺，秦夜站在嘈杂的街道上，感到一阵无力。空有狼皮，却换不来活命粮，这世道…

正当他思索是否该去粮店试试直接以物易物时，旁边一个蹲在墙角、穿着打满补丁短褐的汉子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道：“小哥，卖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