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洗不干净的脏(1/2)

带着一身墨汁臭和心里的憋屈回到家,天都擦黑了。奶奶正坐在灶房门口削红薯,看到我一身乌漆墨黑地进来,那阴阳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你又死到哪里去作死了?搞得像个掏煤窑的!这身衣裳还要不要了?”她声音尖得像刀子,刮得我耳朵疼。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更不敢说墨汁的事,怕扯出毛狗铁蛋,更怕扯出冉老师。“扫地……不小心弄到的……”

“扫地能扫成一包墨?你哄鬼哦!”她根本不信,把手里的红薯和刀一扔,站起来就揪我耳朵,“一天到晚不给老娘省心!尽在外面给老子惹祸!这衣裳咋洗?水不要力气挑啊?肥皂不要钱买啊?”

她骂骂咧咧,手上使劲,把我耳朵揪得生疼,一直把我拽到屋后头放猪食桶的角落。“给老子脱下来!现在就洗!洗不干净今晚就别想吃饭!”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生生憋回去。脱掉那件唯一能挡风寒的薄外套,冷风一下子打在只剩件单衣的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衣服上前襟、袖口全是黑乎乎的墨点子,一大片一大片的,看着就吓人。

奶奶拎起那件脏衣服,嫌弃地扔到我脚边,又丢过来一小块用得快没影子的肥皂头和一个破木盆。“去!到溪沟边洗!不洗干净不准回来!”

我抱起木盆和衣服,捏着那一点点肥皂头,低着头往外走。天越来越黑了,山路都看不太清。

溪沟离家有一段路,白天走都怕,更别说晚上了。我一路走,一路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生怕又听到啥怪声音。心里头又怕又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滴在冷冰冰的木盆沿上。

到了溪边,水冰凉刺骨。我把衣服泡进水里,墨迹遇水化开,黑乎乎一片,把周围的水都染黑了。我拿肥皂头使劲搓,搓得手都红了,破了皮的地方碰到肥皂水,疼得钻心。可那墨迹像是长在了布上,怎么搓都只淡了一点点,留下一块块难看的灰印子。

天彻底黑透了,月亮还没出来,只有几颗星星冷冷清清地挂在天上。四周安静得可怕,偶尔一声鸟叫或者不知名的虫鸣,都吓得我一哆嗦。水声哗哗的,听起来也格外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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