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无法回头（2/2）

“你好像变得强硬了不少耶。”

木裕被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心，仿佛昨夜那操控黑泥、扼杀生命的不是这双手。

但记忆清晰得可怕。

烧杀抢掠，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里。

更重要的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意识无比清醒——那是他自己的抉择，是他冷静权衡后，认为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七宗罪的力量是工具，但按下开关的，是他木裕自己。

这股认知，比任何恶魔的低语都更让他感到一种冰冷的陌生感。他变了，不是因为异能，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终于将他打磨成了它所需要的形状。

白兔见他沉默，以为他在介意，反而凑近了些，“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你就能保护我们啦。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弱肉强食的。也不要太放心上。”

白兔的安慰像一缕微光，却照不亮他前路上那已然弥漫开来的永夜。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他反手握住了白兔微凉的手指，没有说什么。

白兔压着木裕，嘿嘿笑着，主动亲向了他......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稠，只有远处隐约传来胖子石祁的鼾声。

白兔在床上睡着了。

就在这片寂静中，一个声音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了。

那声音并非想象中的狰狞或蛊惑，反而带着一种极致的、冰冷的优雅。

“你在困惑。”是路西法。

“是。昨夜……我使用了愤怒、暴食，甚至动用了傲慢的力量。我杀了人，抢了东西，烧了仓库。但我的意识始终清醒，情绪……也并非被你们强行操控。”木裕内心猛地一凛，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你认为抢夺控制权，又是何等低效的行为？” 路西法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仿佛在嘲笑凡人的浅薄。“将恶魔视为需要对抗、需要警惕的外来意志，本身，就是一种怯懦。你将原罪当成了随手取用的工具，恰恰是最高形式的傲慢。”

他是使用者，是主宰者，哪怕他使用的力量本身就能毁灭世界。

“沉溺于欲望，是被吾等支配的弱者。而将原罪视为仆从、武器，清晰地认知力量，坚信自身意志足以驾驭，甚至不屑于被原罪的意志影响……你走上了一条更适合你的堕落之路。”

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消失在意识的深处。

以自我意志为绝对核心，将七宗罪，化为己用。

木裕回过神，看向白兔沉睡的脸。

如果按照路西法的说法：原罪即为堕落之路。

傲慢、愤怒、色欲、暴食、懒惰、贪婪——就剩嫉妒还没觉醒了。

恶魔们的觉醒契机是什么？

他知道随着七宗罪的力量越多使用，自己的人性就会消失一部分，木裕现在再去怎么站在昨夜杀死的那群人的角度，都只会觉得：他们活该！

是否证明：这条堕落之路是无法回头的。

而他似乎也并不打算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