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纯阳之困与周明的价值（1/2）

山洞之外，暗灰色的幽冥之气如同粘稠的液体，翻涌咆哮，不断冲击着洞口那层由纯阳宝珠散发出的微弱光晕。每一次冲击，都让光晕剧烈摇曳，石室顶部落下簌簌尘土。纯阳与至阴两种极端力量在此激烈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响。

山洞之内，气氛同样凝重。

凌绝站在距离乳白色水潭数步之遥的地方，眉头紧锁。那枚赤金流转的纯阳宝珠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体内的太阴灵力本能地感到排斥和压抑，如同靠近火堆的寒冰，虽未直接消融，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好难受……感觉身体里的灵力都变得滞涩了……” 楚瑶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适。作为太阴素体的原主，她对这种纯阳之力的排斥感更为强烈。

凌绝尝试运转《太阴噬灵篇》，发现功法运行确实受到干扰，效率大减。强行靠近或收取那宝珠，绝非明智之举。

他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周明。

此人蜷缩在那里，气息奄奄，面如金纸，显然那黑色小幡被毁带来的反噬极其严重。但他毕竟是筑基后期修士，生命力顽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更重要的是，他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内情，并且与幽冥涧有直接联系的活口。

凌绝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不想现在就死，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祂’是谁？什么仪式？这幽冥之气暴走又是怎么回事？”

周明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凌绝，眼中充满了怨毒，却又夹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硬气几句，但感受到山洞外那毁天灭地般的幽冥气息，以及体内不断恶化的伤势，最终还是颓然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是……是玄骨祖师……的一缕分神……”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喘息一下，“祖师被镇压……无尽岁月……意识早已与……九幽噬灵封魔大阵……部分融合……他在尝试……借助大阵和……外界祭祀……重塑魂体……挣脱封印……”

凌绝眼神微凝。果然与玄骨上人有关，而且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他的意识竟然与封印大阵产生了部分融合？

“那面幡……是‘引魂幡’……是祖师……赐下……用于……收集……引导生魂……和幽冥之气……进行‘万魂归源’仪式……的关键节点之一……”周明继续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毁了它……不仅中断了……此地的仪式……更……更是对祖师分神的……直接攻击……引动了……大阵本能的……反噬和……幽冥之气的……失控暴走……”

凌绝心中了然。他摧毁引魂幡，就像是拔掉了一个精密仪器上的关键螺丝，不仅让局部功能瘫痪，更引发了整个系统的连锁崩溃！难怪动静如此之大，甚至连世界规则都受到了扰动！

“这寒雾谷……本就是……祖师当年……暗中经营的……一处……幽冥地脉节点……用以……辅助修炼和……布局后手……”周明惨笑道，“如今……幽冥之气彻底暴走……此地……已化为绝域……除非……有纯阳至宝……或者元婴老祖……亲至……否则……谁也……出不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水潭中央那枚纯阳宝珠，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他是修炼幽冥邪功的，这纯阳宝物对他而言，同样是剧毒。

凌绝捕捉到了他这一瞥，心中念头飞转。周明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这纯阳宝珠确实是目前唯一的生机所在。但如何利用它，却是个难题。

他再次尝试感应脑海中的系统，依旧是被光茧包裹，毫无反应。系统升级不知要持续到何时，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此。

“凌绝……我们……是不是被困死在这里了？” 楚瑶光的声音带着绝望。系统失效，外援断绝，强敌环伺，又被这诡异的纯阳宝物克制，似乎真的陷入了绝境。

“未必。”凌绝意识回应，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天无绝人之路。这纯阳宝珠虽是克制，但也是钥匙。关键在于，如何‘使用’这把钥匙。”

他站起身，再次看向那枚纯阳宝珠，大脑飞速运转。

强行收取不可行。

那么，引导呢？或者……借助外力？

他的目光扫过石室，最终落在了那汪乳白色的水潭上。这水潭能孕育纯阳宝珠，其泉水必然也蕴含着一丝纯阳之力，但或许比宝珠本身温和许多？

他走到水潭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那乳白色的泉水。

指尖传来一阵温热，一股精纯平和的纯阳气息顺着指尖流入体内，与太阴灵力接触的瞬间，确实产生了冲突和不适，但并未像靠近宝珠那样产生强烈的排斥和压制。

有戏！

这泉水的纯阳之力较为分散温和，或许可以尝试少量吸收、适应，甚至……以其为媒介，间接引导宝珠的力量？

“系统刚才似乎对纯阳之力有反应，提到了‘缓冲协议’……”凌绝回忆起系统沉寂前那断断续续的意念，“虽然现在无法调用系统功能，但系统本身的存在，或许能帮我调和这种属性冲突？”

这是一个大胆的假设。系统作为超越此方世界规则的存在，其本质或许高于单纯的阴阳属性？

他决定尝试一下。

他盘膝坐在水潭边，运转《太阴噬灵篇》，但并非直接吸收外界驳杂的灵气（此刻外界充斥着暴走的幽冥之气，根本无法吸收），而是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从水潭中汲取一丝丝乳白色的泉水纯阳之气。

过程极其痛苦。那一丝纯阳之气进入经脉，如同滚烫的钢针，与他精纯的太阴灵力激烈冲突，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啊！好痛！”*楚瑶光忍不住痛呼出声。

凌绝紧守心神，强行引导着这一丝纯阳之气，按照《太阴噬灵篇》的路线运转，试图将其炼化。同时，他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感应脑海中那被光茧包裹的系统。

起初，冲突异常剧烈，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渗出冷汗。但渐渐地，他感觉到，当那丝纯阳之气流转到接近识海区域时，那沉寂的系统光茧，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散发出一缕难以察觉的、中正平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