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谁在替道士收尸(1/2)

胡道人魂体受创,不敢再用魂游术,必然要借活人身子逃。\

墨兰接过纸时,指尖触到沈青梧掌心的薄茧。

那茧硬得硌人,像块浸过血的石头。\是。\她应得利落,转身要走,又被唤住。

\若遇见尚宫局的人,\沈青梧扯下腕间银镯,\就说替我换两盏新烛。\银镯相撞的清响里,她眼尾微挑,\他们爱听这些。\

墨兰走后,沈青梧从妆匣最底层摸出块碎玉。

玉色发乌,缺了个角,正是阿阮咽气前攥在手里的——那丫头被灌了哑药,最后只能用指甲在玉上刻个\沈\字。

她咬破指尖,血珠坠在玉面,立即被吸得干干净净,像块永远填不满的海。

\借你的魂引一引。\她将碎玉塞进药匣,又往匣底撒了把艾草灰。

这是赶尸人秘传的镇阴法,活人闻着是草药香,阴物碰着却像滚油浇身。

老宫妇来取药匣时,沈青梧正倚在软枕上咳嗽。

她故意让半幅衣袖滑下,露出腕间青黑的血管——这是昨夜用冥途审判三个冤魂的代价,阳气被抽走三成,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才人这病...\老宫妇眯眼瞧她,声音里带着三分真心的关切,\可要奴婢去太医院多求求?\

\不必了。\沈青梧扯出个苍白的笑,\裴太医最是心善,我附了话,说要'安魂散'。\她将药匣塞进老宫妇手里,指腹重重按了按匣盖,\替我好好捧着,别摔了。\

老宫妇走后,静室重归寂静。

沈青梧摸出袖中的阴玉符,符上\胡道人\三字还在发烫,像根烧红的针戳着掌心。

她知道,从药匣进御药房那刻起,网就撒开了——裴仲言素来讲究\医者仁心\,见了\旧疾复发\的帖子,必然亲自送药;而匣里的血玉,正是引胡道人魂魄的媒。

寅时三刻,宫道传来脚步声。

沈青梧支起身子,看见裴仲言的青衫角从帘外闪过。

他手里端着青瓷药碗,另一只手提着那个雕莲纹的药匣,眉峰微蹙——定是在路上察觉到了异状。

\臣参见才人。\裴仲言行完礼,将药碗放在案上,指尖却迟迟没松开药匣。

他盯着匣底渗开的淡淡血气,喉结动了动:\才人这药匣...\

\是阿阮的旧物。\沈青梧垂眸,左眼的缠布被夜风吹得晃了晃,\她去得早,我总想着留个念想。\她抬眼时,右眼亮得惊人,\裴太医可是看出什么了?\

裴仲言的指节在匣身上叩了两下。

他能感觉到匣底有股若有若无的牵引力,像块磁石在吸他的魂。

正欲开口,宫道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救命!那杂役疯了!\

沈青梧唇角微扬。

她早算到胡道人会挑送葬队伍下手——出宫埋尸的人,生死都没人细究,正是逃遁的好幌子。

裴仲言猛地掀帘出去,沈青梧扶着案几跟上。

月光下,送葬队的棺材歪在道边,那个本该穿寿衣的杂役正撕着自己的衣襟,胸前贴满的朱砂符被扯得七零八落。

他的脸涨得紫红,眼白几乎占满眼眶,嘶声喊着:\我不是胡道人!

我不是!\

\他被夺舍了。\沈青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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