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镜中裂痕与秩序代价（1/2）

哥谭在绝对秩序的统治下，如同一台精密却死寂的机器。达克赛德的黑暗意志依旧如阴云般笼罩天际，而地球其他区域则在战火与重建的泥沼中挣扎。陈昂坐镇神国核心，意识与城市脉搏同步，感受着那被强行统一的、冰冷的“和谐”。

然而，绝对的掌控之下，细微的“杂音”并非被彻底消除，而是被压制、被掩盖。陈昂能感知到，在那些被秩序烙印的市民潜意识最深处，并非一片空白，而是存在着极其微弱的、被强行扭曲和压抑的本能情绪碎片——恐惧、茫然，甚至是一丝对过往混乱中偶然闪光的人性温暖的模糊留恋。

这些碎片过于微弱，无法形成有效的反抗意识，甚至无法被黑影兵团的“修正”机制完全捕捉。但它们确实存在，如同完美镜面上无法擦拭的、最细微的尘埃。

起初，陈昂对此不以为意。他认为这只是系统初运行时的残余“数据碎片”，会随着时间推移和秩序烙印的深化而被彻底覆盖、同化。他继续优化着规则，微调着灵脉，让城市的运转效率更高，让市民的行为模式更加“合理”。

但渐渐地，他注意到一种奇特的现象。

当他通过神国网络，更深层次地链接到某个市民的潜意识，去“读取”那些被压抑的情绪碎片时，他自身的情绪——或者说，他那因长生与力量而变得极其淡漠的情感波动——竟会因此产生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不可察的共鸣。

例如，当他“触摸”到一个前消防员潜意识深处，对未能从火场救出最后一个孩子的、被秩序强行压制的愧疚与痛苦时，陈昂那古井无波的心境，竟泛起了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涟漪，一种他早已遗忘的、名为“遗憾”的感觉，一闪而逝。

当他链接到一个老音乐家被压抑的、对无法再演奏爵士乐的失落时，一丝极其微弱的“怅然”感，如同幽灵般掠过他的意识。

这些来自他人、被秩序视为“杂质”的情感碎片，竟然像一把把极其纤薄却锋利的刀片，在他完美无瑕的精神壁垒上，划开了细微的裂痕。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渗透。一种来自被剥夺了自由意志的、无数灵魂无声的“回响”。

陈昂首次感到了些许……不适。他追求的是纯净的、绝对的秩序。而这些属于“人性”的、混乱的、软弱的情感杂质，竟然能影响到他？这在他的推演之外。

他尝试以更强大的意志去镇压、去抹除这些共鸣。内景世界之力如同洪流，冲刷着那些因共鸣而产生的细微情绪波动。效果显着，那些外来的情感碎片迅速被他的绝对意志碾碎、驱散。

但他发现，每一次镇压，都需要消耗他一丝心神。而这些“杂质”如同野草，在被压制后，又会从其他市民的潜意识中，以不同的形式悄然浮现。它们无穷无尽，源于这座城市数百万被改造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