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幽山淬武(2/2)

郑凡会指着一块突出的岩石:“从这跳下去,借下面的石头反弹,再跳上来。”

沈夜也是立马就跳。

石头很滑,他摔过好几次,胳膊上擦破了皮,渗出血,冻成了冰碴。

他没喊疼。

郑凡也没问。

只是偶尔会丢给他一瓶伤药,是用山草药熬的,闻着有点苦,却很管用。

有一次,下了小雨。

山林里的石头更滑了。

郑凡让他从一块丈高的岩石上跳下来,借下面的三块小石头反弹,落到对面的土坡上。

沈夜试了三次,都摔了。

第三次摔下来时,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他咬着牙,没出声。

郑凡站在旁边,看着他,没说话。

沈夜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又走到岩石上。

这次,他没急着跳。

他看着下面的三块小石头,看了很久。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雨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郑凡说的“辨劲”——不是看石头的样子,是看石头的位置,看石头能承受的力。

他深吸一口气,脚轻轻一踩岩石边缘。

身子落下去,脚在第一块小石头上一点,借劲飘向第二块;再一点,飘向第三块;最后一点,身子像箭一样,射向对面的土坡。

落地时,他稳稳地站着,没摔。

郑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凌霄步的极限,不是三五米。”

沈夜看着他。

“是你心里的极限。”郑凡说,“你心里觉得能跳,就能跳;你心里觉得不能,就不能。”

沈夜懂了。

就像他练刀时,一开始觉得自己砍不到远处的树枝,后来练得多了,心里觉得能砍到,刀就真的能砍到。

——

一年。

很快。

山里的雪下了又化,化了又下。

沈夜的日子很简单:练刀,学身法。

每天天不亮,他就起来练刀。

在棚子旁边的空地上,对着树练。

劈、砍、斩、截。

体内的气越来越顺,现在气正在冲击双臂肘部的地方——曲泽穴。

郑凡有时也会站在旁边看,不说话,只在沈夜练完后,指一指树干上的刀痕,说道:“你的刀太急,像没头的苍蝇。要沉,像山。”

沈夜就改。

他慢慢练,每一刀都用足了劲,却又收得住劲。

砍在树上时,刀痕很深,却很整齐,树干只是轻轻晃,不会乱颤。

后来,他不用对着树练了。

他对着风练。

刀挥出去,能听到风被劈开的声音;刀收回来,能感觉到风顺着刀身流走。

终于,某天郑凡说:“你的刀,有那么一点魂了。”

练完刀,就去练凌霄步。

从山顶到山脚,从树林到溪边。

他能踩着树枝飞,能借着风跳,能在光滑的冰面上走,不留一点痕迹。

郑凡看着他的变化,没多说什么,只是偶尔会独自下山买几坛酒,回来和沈夜喝。

酒辣得喉咙发疼,却暖得很。

沈夜喜欢上了喝酒。

“你今年三十岁了吧。”有一次,郑凡喝着酒,忽然说。

沈夜点头。

“三十岁,难得。”郑凡看着远处的山,再次说道:“你的心,很纯,修武…”

沈夜没说话,只是喝了口酒。

他知道,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