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开刃的刀(1/2)
天没亮,院子里就有动静。
不是锤铁的脆响,是扫雪的竹枝擦过青石板的“沙沙”声。
沈夜睁开眼,摸了摸枕头旁的刀——还是那把丑刀,刀把被磨得发亮。他坐起身,听见灶房传来柴火“噼啪”的轻响,鼻尖绕着淡淡的米香。
穿好衣服推开门,郑凡正背对着他扫院角的残雪。
竹扫帚上沾着雪粒,每扫一下,就有雪沫子往下掉,落在郑凡的布鞋上,很快融成一点湿痕。
“醒了?”郑凡没回头,说着。
“嗯。”沈夜应了声,走到石凳旁。
每天起来,郑凡都是这俩字,听的安心。
只见石桌上摆着两个粗瓷碗,碗里是热粥,冒着白气,旁边碟子里依旧是脆的腌萝卜。
吃完粥,郑凡也扫完了雪,指了指墙角的药筐说道:“今天认四种药。”
沈夜点头,跟着郑凡蹲在药筐前,认真记着。
记完药,太阳已经爬得老高。
没等郑凡安排,沈夜已经抡起大锤,开始捶打铁胚。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正月里总下雪,有时下得小,像撒了把盐,有时下得大,能把腊梅枝压弯。
不过,不管雪下多大,郑凡每天都早起扫雪、煮粥、认药、锤铁。沈夜跟着学,认药认到能闭着眼摸出是哪种,锤铁也越来越有心得。
腊梅谢了,新叶冒出来,嫩黄的,在风里晃。正月快过完的时候,郑凡和沈夜锤铁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能从上午锤到傍晚,大小铁锤落下的声音,比之前更沉,更稳。
甚至把沈夜原先的那把丑刀都融了进去。
——
二月初的一天,天很晴,没有风。
天亮,沈夜出门,郑凡把沈夜叫到石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黑布包。
“打开看看。”郑凡说。
沈夜伸手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把刀,和一个刀鞘。
刀身不长,比他原来的丑刀短了半寸,宽也窄了点,是黑铁色,表面没什么光泽,能看见锤打的痕迹——一道一道,像老树皮的纹路。
刀柄是木的,不知道是什么木,颜色很深,握在手里正好,不滑,也不硌手。
刀尾还缀着一个小铁环,和郑凡常敲的小铃铛有点像,晃一下,能听见很轻的“叮”声。
郑凡坐在石凳上,看着沈夜手里的刀,说道:“起个名字吧给这刀,比你原来的那把结实多了。”
沈夜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握着刀,指尖蹭过刀身,凉的,却透着劲。
这把刀的结实程度,沈夜知道。
他满怀期待的把刀拿起,放入刀鞘里,严丝合缝。
刀鞘也是木的,和刀柄一个颜色,上面刻着简单的纹路,是郑凡的手法,粗粝,却耐看。
“名字不着急,为何不开刃?”沈夜抬头问。
郑凡拿起小铃铛,敲了一下。
“叮”的一声,响得很清。
“还不到时候。”郑凡说。
沈夜没再问,只是把刀插进刀鞘,握在手中。原来的丑刀没了,可握着这把新刀,心里比之前更踏实。
当天下午,郑凡突然把医馆的门板卸下来,靠在墙角。门板上的“医馆”二个字,已经褪色,被风吹得有点卷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