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近乡情怯（2/2）

悬浮车开始下降，熟悉的街景渐渐映入眼帘。苏柔的心跳突然加速——她看到了自家小区那栋熟悉的老楼，只是现在楼顶多了悬浮车停车坪，外墙也焕然一新。

当车停稳在单元门前，苏柔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望着那个熟悉的大门，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妈妈？小雨疑惑地抬头看她。

苏柔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出了青白。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你要是敢跟那个外国人走，就永远别回来！父亲拍案而起，茶杯摔碎在地板上。

柔柔，妈求你了...母亲泪流满面地拉着她的手，在国内找一个不行吗？那边那么远...

可当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马克去了沙特。她记得自己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时，身后传来父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雨踮起脚，用小手擦去苏柔脸上的泪水。

苏柔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蹲下身，紧紧抱住女儿：小雨...妈妈做错了很多事...

就在这时，单元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提着垃圾袋走出来，在看到苏柔的瞬间，垃圾袋一声掉在了地上。

妈...苏柔颤抖着喊出声。

老人踉跄着后退两步，布满皱纹的手捂住嘴：柔...柔柔？真的是你？

苏柔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妈，我回来了...我对不起你们...

老人颤抖着上前，一把将女儿和外孙女搂进怀里，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谁啊？屋里传来沙哑的男声，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柔抬头，看见父亲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三年不见，父亲的头发全白了，背也驼得厉害。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老人手中的拐杖掉在了地上。

爸...苏柔抱着小雨，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人颤抖着嘴唇，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流下。他缓缓抬起手，苏柔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要挨打。却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头顶，就像小时候那样。

傻丫头...父亲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知道回家就好...

这时，对门的邻居探出头来，惊讶道：老苏，这是...你家闺女回来了？

苏父擦了擦眼泪，挺直了佝偻的背脊，声音突然洪亮起来：对！我闺女带着外孙女从国外回来了！

苏柔再也忍不住，抱着父母的腿嚎啕大哭。这三年来在异国他乡的委屈，遭遇海兽袭击的恐惧，对父母的愧疚，全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小雨怯生生地拉了拉外公的裤腿：外公好，我是小雨...

老人一把抱起外孙女，老泪纵横：好孩子...外公给你准备了好多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