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兽潮铁壁—邪祟阴影下的坚守（1/2）

天刚蒙蒙亮，黑石峡上空还裹着一层厚重的晨雾，淡青色的雾气像湿冷的纱巾，贴在每个骑士的铠甲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悬崖顶端的风带着松林的寒气，刮过莱昂的脸颊时，他忍不住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触到的不仅是冰凉的雾水，还有昨夜为检查防御工事留下的灰尘。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震动从峡谷入口的方向传来，起初像远处的雷声，转瞬就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蹄声，仿佛有无数座小山正在朝着这里狂奔。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烈，悬崖上的碎石顺着岩壁往下滚，砸在下方的乱石滩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莱昂猛地站直身体，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穿透晨雾望向黑松林的方向——那里的树影正在剧烈晃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撞破树林的束缚。他举起长剑，剑尖上立刻腾起蓝色的火焰，跳跃的火光在雾中撕开一道亮痕，对着身后列队的骑士们大喊：“都打起精神！准备——铁甲兽来了！”

骑士们的回应算不上整齐，有经验丰富的老骑士立刻握紧长矛，靴底在岩石上蹬出稳固的站姿；也有刚加入骑士团不久的新兵，手指因为紧张而发白，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被身边的队长狠狠瞪了一眼才重新站直。莱昂看在眼里，心里却没责怪——他第一次面对铁甲兽时，比这些新兵还要狼狈，要不是当时队长把他护在身后，他恐怕早就成了兽蹄下的肉泥。

话音刚落，黑松林的边缘突然炸开一片尘土，一群体型堪比小山的铁甲兽撞断树木冲了出来。它们的皮肤是深灰色的，表面布满了不规则的凸起，像是天然的铠甲，阳光透过晨雾照在上面时，能看到凸起处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每只铁甲兽的额头上都竖着两根半米长的犄角，犄角的尖端被磨得锋利，有些还沾着深褐色的血迹，显然在来之前已经袭击过其他地方。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们的眼睛，原本该是琥珀色的瞳孔被血红色的雾气包裹，视线扫过峡谷时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被邪祟控制后的疯狂。

“那是首领！”队伍里有人低喊了一声。莱昂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兽群最前面看到了一只格外庞大的铁甲兽——它的体型比其他同类足足大了一圈，犄角上不仅有血迹，还缠着几根断裂的藤蔓，显然是从更远的地方冲过来的。这只首领似乎察觉到了悬崖上的视线，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对着高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音里的狂暴让悬崖上的骑士们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放滚石！”莱昂不再犹豫，猛地挥下长剑。峡谷两侧早已准备好的滚石堆旁，骑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每块滚石都有半人高，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是他们前三天连夜从山涧里运来的。四个骑士一组，双手扣在滚石两侧的凹槽里，齐声喊着“一、二、推！”，几十块巨石顺着预先挖好的滑道滚了下去，在空中划出沉重的弧线，砸向铁甲兽的队伍。

“轰隆——”第一块滚石率先落地，砸在一只铁甲兽的侧身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可下一秒，那只铁甲兽只是晃了晃脑袋，被砸中的地方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扬起前蹄，对着悬崖的方向刨了刨地面，然后跟着大部队继续朝着峡谷深处冲去。后面的滚石陆续落下，有的砸在地上溅起碎石，有的撞在铁甲兽的犄角上，却都没能挡住兽群的脚步，反而让它们的速度更快了。

“果然硬得像铁甲！”莱昂皱紧眉头，手指在剑柄上摩挲了一下——他早就知道普通攻击对铁甲兽没用，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他迅速拔出腰间的圣光石碎片，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体，里面隐约流动着淡白色的光。莱昂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圣力缓缓注入碎片，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煤。很快，淡白色的光顺着他的手臂流到长剑上，原本跳跃的蓝色火焰瞬间被染成了淡金色，火焰周围还萦绕着细碎的光粒——这是只有融合了圣力的“净化火”，才能对被邪祟控制的生物造成伤害。

“看我的！”莱昂双脚在高台上一蹬，身体借着惯性跃到空中，长剑朝着铁甲兽首领的眼睛劈去。淡金色的火焰在空中拉出一道光刃，精准地落在首领的左眼上。“嗷——”首领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体猛地甩向一侧，撞在旁边的岩壁上，悬崖上又有不少碎石掉了下来。莱昂落在地上，刚站稳就看到首领的眼睛里冒出黑色的雾气，原本血红的瞳孔暗淡了几分，动作也明显慢了下来——净化火果然起作用了。

峡谷入口处，亚欧、卡伦和索恩已经站成了三角形，三人的手都放在中间悬浮的圣光石之心上。那块拳头大小的水晶盒里，淡金色的光正在缓缓流动，随着三人圣力的注入，一道透明的圣光屏障从水晶盒周围展开，像一面无形的墙挡在入口处。屏障展开时，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温暖起来，晨雾被光芒驱散，露出后面严阵以待的难民和猎人。

第一只铁甲兽很快就撞在了屏障上。“滋滋——”屏障表面泛起水纹般的波动，铁甲兽身上的黑色雾气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源源不断地朝着屏障里钻。那只铁甲兽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蹄子，又抬头望了望黑松林的方向，似乎想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松林里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风，铁甲兽的眼睛瞬间又被红光覆盖，它再次扬起头，用更大的力气撞向屏障。

“邪祟的控制太强了，单次净化不够！”亚欧咬着牙，将更多的圣力注入圣光石之心。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圣力正在快速消耗，手臂传来一阵酸胀感，可看到屏障上的光芒因为黑雾的侵蚀而变得暗淡，他只能咬牙坚持。卡伦和索恩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大了圣力输出——卡伦的圣力是银灰色的，索恩的是金黄色的，两种颜色的光融入屏障后，淡金色的屏障瞬间变得更亮，黑雾被吸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越来越多的铁甲兽撞在屏障上，有的被净化后恢复了清明，转身跑回黑松林；有的则像第一只那样，短暂清醒后又被控制，继续疯狂撞击。亚欧看着那些恢复清明的铁甲兽，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圣光屏障是有效的，只要坚持下去，总能把大部分铁甲兽净化。

可就在这时，黑松林里突然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过石头，比之前沼泽里的引导者更刺耳，带着浓浓的恶意：“一群蝼蚁，也想挡住我的兽潮……”

声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松林里钻了出来。那黑影比铁甲兽首领还要大三倍，身上裹着厚厚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到粗壮的身体轮廓，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露在外面，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更让人警惕的是，它手里还拿着一根用兽骨做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块黑色的晶石，晶石里流动着黑色的光——所有人都认出了它的身份，是邪祟中等级极高的“黑暗领主”！

“不好！”亚欧心里一紧，刚想提醒大家小心，黑暗领主就挥动了权杖。一道黑色的能量波从权杖顶端射出，像一把锋利的刀劈向圣光屏障。“咔嚓——”一声脆响，屏障上出现了一道裂缝，黑色的雾气从裂缝里渗出来，落在地上时，连石头都被腐蚀出了小坑。亚欧、卡伦和索恩都被震得后退几步，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刚才那一下，不仅震裂了屏障，还让他们的圣力瞬间消耗了大半。

“是黑暗领主！”索恩捂着胸口，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圣光石碎片，“它的黑暗能量能直接破坏圣力屏障，我们得先牵制住它，不然屏障撑不了多久！”卡伦点点头，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刚想召唤圣力盾，就看到高台上的莱昂带着一队骑士冲了下来。

莱昂手里的火焰剑还燃着净化火，他带着骑士们朝着黑暗领主的腿劈去。“嗤——”淡金色的火焰落在黑雾上，只烧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根本伤不到领主的本体。黑雾很快又重新聚拢，像是没受到任何伤害。

“没用的！”黑暗领主发出一阵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就凭你们这点圣力，还不够我塞牙缝！”它挥动权杖，几道黑色的触手从黑雾里伸出来，像灵活的鞭子缠住了莱昂的腰。莱昂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上拉，身体瞬间被举到了半空中，他想挥动长剑斩断触手，可触手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勒得他呼吸困难，手里的剑差点脱手。

“莱昂！”亚欧大喊着，情急之下从怀里掏出了小雅的画筒。那是小雅在红石镇时送给她的，画筒里装着一张画，画着亚欧和小雅在田野里放风筝的场景。他迅速展开画纸，刚想呼唤守护愿力，画里的小人影就突然发出耀眼的光——淡白色的光芒从画纸上腾起，凝聚成一道无形的锁链，朝着黑暗领主的触手缠去。

“啊——”黑暗领主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触手被愿力缠住的地方冒出黑烟，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它下意识地松开了触手，莱昂趁机从半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肩膀上的铠甲被触手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染红了胸前的布料，可他还是握紧长剑，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亚欧身边。

“你没事吧？”亚欧扶住莱昂，看着他流血的肩膀，心里一阵愧疚——要不是自己反应慢了点，莱昂也不会受伤。莱昂摇摇头，笑着说：“这点伤不算什么，以前训练的时候比这严重多了。”话虽这么说，他的脸色却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艾拉带着几个黄沙村的猎人跑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长弓，箭羽上涂着淡绿色的净心草粉——那是他们前一天连夜采摘、研磨的，据说能驱散邪祟的黑雾。“大家快躲到后面！”艾拉大喊着，拉弓搭箭，瞄准了黑暗领主的眼睛。

箭羽带着破空声射出，精准地落在黑暗领主的眼睛旁。淡绿色的净心草粉遇到黑雾后，瞬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黑雾像是遇到了克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一块，露出里面黑色的本体——那是一块粗糙的鳞片，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有效！”艾拉眼睛一亮，又迅速射出一箭，这次瞄准的是领主的胸口，“大家都瞄准它的本体，别让黑雾再聚拢！”

其他猎人也跟着行动起来，箭羽一支接一支地射向黑暗领主。黑雾被净心草粉驱散了不少，领主的本体暴露得越来越多——它的身体像一只巨大的蜥蜴，四肢粗壮，爪子锋利，胸口处有一道陈旧的伤疤，不知道是被什么武器划伤的。

“该死的蝼蚁！”黑暗领主愤怒地咆哮着，挥动权杖，无数黑色的触手从地面钻出来，像毒蛇一样朝着众人抓去。有的触手缠住了猎人的弓箭，有的则朝着骑士们的铠甲抓去，眼看就要有人被触手抓到，卡伦和索恩立刻展开了圣力盾。

淡银色的圣力盾从卡伦手里展开，像一面巨大的盾牌挡住了左侧的触手；索恩的金黄色圣力盾则挡住了右侧，两道盾牌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触手撞在圣力盾上，发出“砰砰”的声响，盾牌表面泛起一阵波动，却始终没有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