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门的低语与初次的震颤（2/2）
更重要的是，艾拉的仪器检测到，以平台为中心，一个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定义稳定场”正在形成！这个力场范围内的空间结构变得更加“坚固”，信息的自然衰减速率略有降低，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似乎变得更有“规律”了一些。这正是他们理论中“净化回路”对抗概念性侵蚀的核心机制——强化局部现实的“锚定”！
“成功了！我们成功激活了它最表层的共鸣响应！”托尔压抑着兴奋低吼。
但就在众人为这初步成功感到振奋时，艾拉突然脸色一变：“不对！空间读数有异常！不是来自节点内部……是外部！有东西……在响应这里的能量变化！”
她猛地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的天空。几乎同时，亚欧的作战头盔中也传来了高空监测无人机急促的警报：“检测到不明高能物体急速接近！轨迹非大气层内飞行物！速度……极快！预计三十秒后抵达上空！”
“是‘守望者’？！它怎么反应这么快？！”亚欧心头一紧，立刻下令，“所有人！进入一级戒备！非战斗人员向遗迹中心靠拢！艾拉，准备随时中断测试，必要时启动空间干扰！”
星芽也听到了警报，心中一惊，但她发现钥匙与节点的连接此刻异常稳固，那古老的节点似乎也感应到了外来的“注视”，散发出的能量场更加凝聚，隐隐带着一种……警惕与示警的意味。
仅仅二十多秒后，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光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遗迹上空数千米的高度，悬停在那里。没有巨大的形体，没有强烈的能量压迫，但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冰冷、纯粹的“观察”意志，如同无形的探照灯，笼罩了整个“太阳之门”区域。正是太阳系边缘的那个“守望者”！它显然对地球本土协议网络的异常活跃做出了直接反应，并派出了某种侦察或评估单元！
“它没有攻击意图，只是在扫描。”艾拉紧盯着仪器，声音紧绷，“它在重点扫描平台的能量场和星芽手中的钥匙！还有……那些被激活的古老纹路！”
时间仿佛凝固。测试小队、古老的遗迹、以及高悬于天外的冰冷观察者，在这安第斯之巅，形成了一个微妙而紧张的对峙三角。
星芽强忍着被“注视”的不适，保持与节点的连接。她发现，在“守望者”的注视下，钥匙和节点传来的感觉，除了警惕，似乎还多了一丝……复杂的“审视”与“评估”？就像一位严苛的导师，在审视学生第一次尝试操作古老仪器的手法。
漫长的十几秒过去（感觉却像几个小时）。“守望者”派出的单元，似乎完成了扫描。它没有做任何其他动作，只是那冰冷的“注视”感缓缓收回，随即，那个微小的光点悄无声息地向上攀升，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大气层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它留下的影响，却远未消失。
基地那边，负责监控“守望者”主单位的团队立刻传来消息：“‘守望者’主单位状态更新！对太阳系的整体评估指数……停止了下跌！新增备注：【观测到本土‘协议遗物’网络进行低熵稳态活动尝试（目标：定义锚定场）。活动模式符合‘盖亚之契’基础协议框架，执行方式原始但有效。风险评估修正暂缓，继续观察。】”
“它……它认可了我们的行动？！”托尔难以置信。
“不是认可，是‘观察’和‘暂缓’。”秦岳院士纠正道，但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它认为我们这次的‘激活’行为，虽然原始，但符合古老协议的‘正确使用方式’，没有产生它认为的‘非标准信息辐射’或‘不可控变量’。所以它暂时停止了对我们扣分，但会继续观察后续发展。”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他们不仅成功验证了对“净化回路”节点的初步激活理论，更向“守望者”证明了自己并非在胡乱摆弄危险古董，而是在尝试以符合协议精神的方式，修复和运用古老的遗产。
压力稍减，但星芽并未立刻断开连接。她趁着钥匙与节点深度共鸣、且“守望者”刚刚完成扫描的间隙，将自己的感知向节点更深处探去。她想抓住那古老回响中，关于“将其逼退、封存”的具体信息……
就在她的意识触及某个被层层能量包裹的、类似“记忆封存库”的区域边缘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带着痛苦与决绝的意念碎片，猛地撞入她的脑海：
……代价……守护者的牺牲……以自身存在为引，将侵蚀的‘触须’与节点部分脉络……一同‘锚定’、‘沉睡’……此地长眠的……不止是石头……
星芽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切断了连接。钥匙的光芒迅速收敛，石槽的光晕也黯淡下去，平台上的几何图案和石壁纹路随之隐没。“太阳之门”遗迹恢复了之前的沉默石质模样，只有仪器记录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星芽，怎么了？”亚欧立刻上前。
星芽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悲悯：“我……我好像知道了……当年对抗那‘冰冷粘滞感’时，这里付出的具体代价。不止是能量损耗……有……有守护者，自愿牺牲，将自己的存在与那侵蚀的触须，还有这部分节点脉络……一同封印、沉睡了。就在这片土地下面。”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远古的战争，其残酷与牺牲远超想象。这些沉默的巨石，不仅是古老科技的造物，更是一座无名的丰碑。
测试结束了，带着远超预期的成果与沉甸甸的发现。他们验证了理论，获得了“守望者”的暂缓评估，也窥见了远古守护者们的悲壮牺牲。
亚欧望着逐渐被夜幕笼罩的“太阳之门”，又看了看手中刚刚汇总的、关于节点能量脉络和“定义锚定场”的珍贵数据。
“收拾装备，准备撤离。”他下令道，“我们需要把这些数据带回去，深入研究。‘太阳之门’的测试成功了，这证明了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接下来……就是准备在雾隐群岛，进行下一步——尝试真正激活‘净化回路’的局部功能。”
远方的挑战依旧，但脚下的路，似乎被这次在山门前的低语与初次震颤，照亮了那么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