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影深渊中的低语（2/2）

那庞大的暗影聚合体，似乎并非完全沉睡。一条无意识摆动的、由纯粹暗影构成的巨大触须，原本缓慢的运动轨迹突然发生了微小的偏移，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着穿梭机所在的方位扫了过来！其覆盖范围之大，根本避无可避！

“被发现了？！”托尔低吼。

“不！是随机的摆动！但它会扫中我们！”艾拉瞬间判断出形势。

“释放干扰脉冲！现在！”亚欧厉声下令。

托尔毫不犹豫，猛地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嗡——！

一股极其微弱、但频率和波动模式都经过精心模拟星际凡光矿石自然逸散的能量脉冲，以穿梭机为中心，如同石子投入水面般扩散开来。

那扫来的巨大暗影触须，在即将接触到穿梭机的前一刻，明显顿了一下，其表面的暗影能量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类似“疑惑”的紊乱。它那庞大的、没有具体感官的“意识”，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熟悉又陌生的“同类”能量波动干扰了判断。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迟疑！

艾拉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引擎功率瞬间推至允许的临界值，穿梭机如同受惊的游鱼，猛地向前一窜！

巨大的暗影触须几乎是擦着穿梭机的尾部扫过，带起的暗能量乱流让整个舰体剧烈颠簸，警报声凄厉地响起！外部隐形力场一阵狂闪，险些过载崩溃！

但，他们穿过去了！

穿梭机冲出了那片致命的阴影，重新没入相对“空旷”的黑暗之中。后方，那庞大的暗影聚合体似乎并未被彻底惊醒，那条触须茫然地摆动了几下，又恢复了之前无意识的缓慢运动模式，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梦呓。

机舱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四人粗重的喘息声和依旧在鸣响的、逐渐平息的警报声。

“……我们过来了。”艾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她迅速检查着舰体状态，“隐形力场受损百分之十七，正在缓慢修复。其他系统……正常。”

托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啐了一口：“他娘的……这鬼地方！刚才那一下，矿石能量储备下降了百分之三！”

亚欧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他看向星芽，发现少女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经过淬炼后的坚定。

“钥匙的指向更清晰了，”星芽喘息着说道，举起手中的钥匙，只见其内部的星河光芒，比之前明亮了数倍，指向也更加稳定明确，“我们离目标……很近了。而且……我好像……能稍微‘听懂’一点点那些低语了……”

她的话，让刚刚放松些许的众人，心神再次紧绷起来。

“听懂？”亚欧皱眉。

星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混合着怜悯与凝重：“那些低语……不仅仅是混乱的噪音。它们……很痛苦，很……悲伤。其中一些碎片，似乎……来自于古代星灵族个体最后的意识残留，充满了……悔恨与不甘。暗影……它似乎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只是这意识，是由无数被它吞噬、扭曲的凡光意志的痛苦残响……汇聚而成的……混沌集合体。”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如果暗影的本质是如此，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或许不仅仅是毁灭，还有……救赎无法避免的、最残酷的那一部分。

穿梭机继续向着钥匙指引的方向，向着那片更深、更黑暗、低语更加密集的深渊，沉默地驶去。刚刚经历的危机，仿佛只是这趟地狱之旅的一次微不足道的热身。

而在穿梭机刚刚脱离的那片区域，那庞大的暗影聚合体身上，一颗原本紧闭的、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巨大“眼睛”，毫无征兆地……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其中闪过一丝绝非混沌的、冰冷的、充满算计的光芒，随即又缓缓闭合，仿佛从未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