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艾拉的“空间献祭”（2/2）

银色的光带彻底包裹了艾拉的身体，她的头发开始变白，皮肤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在被空间法则同化。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她能感受到空间在她的掌控下，开始变得“听话”——原本流动的空气停滞了，原本坠落的残骸悬浮了，原本快速落下的黑暗巨手，也在距离亚欧头顶不足一米的地方，骤然停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亚欧能清晰地看到，巨手上的灰色雾气停止了蠕动，巨手表面的孔洞不再吞噬光线。他甚至能看到艾拉身上的银色光带，正在一点点融入周围的空间——那是她的生命在流逝，却也是空间法则在被激活。

埃雷斯卡的漩涡头颅剧烈波动起来，里面闪过从未有过的“惊愕”——它能感受到，周围的空间法则变了，不再是它熟悉的、可以被“虚无”影响的法则，而是一种被“定义”过的、属于艾拉的法则。它的巨手像是陷入了一块绝对坚固的琥珀，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再落下哪怕一毫米。

“这……这不可能！”埃雷斯卡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掌控空间法则？你怎么敢……用自己的存在去献祭？！”

艾拉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那道淡蓝色的光痕上，然后轻轻抬起左手，对着光痕的方向，做出了一个“推”的动作。

下一秒，被她献祭激活的空间法则，瞬间涌向光痕。原本还在缓慢延伸的光痕，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瞬间加速——淡蓝色的光暴涨，细细的线变得粗壮起来，在空间法则的推动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朝着虚无壁垒的深处刺去！

嗤——！

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淡蓝色的光痕穿透了壁垒表面的灰光，穿透了壁垒中间的虚无层，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精准地“点”在了壁垒另一侧的虚无之核上——那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

接触的瞬间，黑色漩涡猛地一颤，然后开始剧烈收缩。以接触点为中心，无数细密的、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在虚无壁垒上急速蔓延。裂痕所过之处，壁垒表面的灰光开始消退，露出里面的“虚无”——但这一次，“虚无”不再是绝对的“无”，而是被淡蓝色的信念之光填充，开始变得“有”。

“不——！！！”

埃雷斯卡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混合着愤怒、痛苦与绝望。它能感受到，自己的“虚无”领域正在瓦解，自己的本源正在被淡蓝色的信念之光侵蚀。那些裂痕不是简单的破坏，而是“存在”对“无”的“定义”——定义这片空间不再是“虚无”，而是“有”，是“我们存在的地方”。

壁垒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淡蓝色的光芒从裂痕中涌出，照亮了这片黑暗的空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道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虚无”压力，正在一点点消失。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而完成这一切的艾拉，身体上的银色光带开始消散。她的皮肤不再透明，头发却已经完全变白，眼神里的银白色光芒也在快速褪去，变得空洞而无神。她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正在从身体里快速流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再也无法留住。

狼头匕首在她的掌心化作点点银色的光尘，缓缓消散——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礼物，现在，也随着她的献祭，回归了空间本身。

艾拉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被挡住的黑暗巨手，看到了正在蔓延的裂痕，看到了亚欧脸上的震惊与痛苦，看到了莱昂眼中的难以置信，看到了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想笑，却没有力气。只能努力地，朝着亚欧的方向，勾起了一抹极其微弱、却满足的弧度。

谢谢你，亚欧。谢谢你让我明白，守护的意义。

谢谢你，莱昂。谢谢你一直保护我们，像哥哥一样。

谢谢你，小雅。谢谢你的画，让我看到了那么多的光。

还有，爸爸。我做到了，我用空间能力，守护了我想守护的人。

再见了。

银色的光尘彻底消散，艾拉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软软地向下坠落。她的眼睛缓缓闭上，脸上还带着那抹未完成的、满足的微笑。

“艾拉！！！”

亚欧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了整个空间。他想冲过去接住艾拉，却被圣光戒的能量束缚着——他不能动，一旦动了，愿力的供应就会中断，裂痕就会停止蔓延，艾拉的牺牲就会白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拉的身体向下坠落，看着她的白色头发在空气中飘动，像是一片即将凋零的雪花。

莱昂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挣脱了剑意坐标的束缚——哪怕会让光痕出现波动，哪怕会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他也要接住艾拉！蓝色的星芒剧烈闪烁了一下，光痕也跟着颤抖起来，但他顾不上了，他举起破邪剑，用尽全力朝着艾拉坠落的方向冲去，想要在她落地前，接住那个用生命守护了他们的女孩。

小雅已经哭到失声，她想冲过去，却因为生命力流失过多，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她只能伸出手，朝着艾拉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艾拉姐姐……不要走……不要走……”

黑暗巨手在艾拉的空间法则消失后，重新开始落下。但这一次，亚欧没有再躲闪——他死死盯着巨手，眼中充满了血丝，手中的圣光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埃雷斯卡！”他的声音带着血泪的恨意，“你毁了我们太多，现在，该轮到你了！”

淡金色的愿力、红色的信念之光、蓝色的守护剑意，在他的操控下，全部涌入光痕。光痕上的淡蓝色光芒暴涨，壁垒上的裂痕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那是虚无壁垒即将破碎的声音。

埃雷斯卡的咆哮声越来越绝望，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在被光痕的力量消融。它想收回巨手，想逃离这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光痕的力量锁定，无法移动分毫。

“不……我不甘心！我是虚无的主宰，我怎么会输给你们这些渺小的‘存在’！”

埃雷斯卡的声音越来越弱，它的身体开始瓦解，化作一缕缕灰色的雾气，被光痕的光芒吞噬。而那道黑暗巨手，也在光痕的冲击下，一点点化作虚无。

亚欧看着艾拉的身体被莱昂接住，看着莱昂抱着艾拉，跪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他想过去，却还是不能——他要亲眼看着，虚无壁垒彻底破碎，看着埃雷斯卡彻底消失，看着这场战斗，以胜利告终。

因为这是艾拉用生命换来的机会，他不能辜负。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虚无壁垒上的裂痕终于蔓延到了极致。然后，整个壁垒开始崩溃，化作无数细小的灰光，被淡蓝色的信念之光吞噬。壁垒后面的虚无之核，在光痕的冲击下，发出一声无声的爆鸣，然后彻底消散。

黑暗的空间开始变得明亮，原本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原本悬浮的残骸开始坠落。主世界的光芒，透过破碎的空间，照射进来，洒在亚欧、莱昂、小雅和艾拉的身上。

战斗，结束了。

他们赢了。

可是，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微笑。莱昂抱着艾拉冰冷的身体，泪水无声地落在她的白发上。小雅趴在地上，肩膀不停地颤抖，哭声压抑而痛苦。亚欧站在原地，手中的圣光戒恢复了黯淡，他的身体因为能量透支而摇摇欲坠，眼中却充满了泪水和痛苦。

他们赢了，却失去了最重要的同伴。

艾拉的身体在莱昂的怀里，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被空间法则彻底带走。她的脸上，还带着那抹满足的微笑，仿佛在说：“没关系，我做到了，你们要好好活下去。”

“艾拉……”亚欧缓缓走到莱昂身边，蹲下来，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艾拉的头发。冰冷的触感传来，让他的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我们会记住你，”他的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定，“记住你的守护，记住你的牺牲。我们会带着你的信念，继续走下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

莱昂用力点头，泪水滴落在艾拉的脸上，却瞬间被空间法则消融。他抱着艾拉，缓缓站起来，看向主世界的方向——那里有他们守护的人，有他们想要回归的家园。

阳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他们的身影，也照亮了艾拉逐渐透明的身体。

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通往和平的道路，终于被他们强行打开了。而艾拉的名字，还有她的“空间献祭”，也将永远刻在他们的心里，刻在所有“存在”的信念里，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