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转危为安（2/2）

钱明远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防护服的面罩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三个体质较弱的队员正靠在岩壁上休息，脸色比防护服的白色还要苍白。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年轻人正摘下手套按压太阳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都还撑得住吗？钱明远的声音透过通讯器有些失真。

没事队长，就是有点头晕。最年轻的队员勉强笑了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钱明远点点头，转身重新蹲到监测仪前。指尖在仪器面板上快速点按，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字逐渐稳定。他眉头微蹙，将数据记录在手腕终端上：这里的辐射值稳定在1.2毫西弗每小时，是外界平均值的三倍，但还在安全阈值内。

钱明远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异常平静：准备记录，我将在三分钟后脱下防护服。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监测屏上跳动的辐射数值，我要知道，这些看不见的能量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防护服的金属搭扣解开时发出咔嗒轻响，在死寂的控制室内格外刺耳。他的手指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仿佛只是脱下寻常外套。监测团队的呼吸骤然停滞，看着屏幕里那个逐渐暴露在致命辐射中的身影。

所有生理指标、细微动作、面部表情变化，都要记录在案。钱明远扯下防护面罩，露出棱角分明的脸，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蜿蜒的水痕，瞳孔变化、语言逻辑、肢体协调性，任何异常立即汇报。

操作台前的年轻研究员们立刻调整参数，辐射剂量监测仪发出细微的蜂鸣。钱明远突然抬手按住太阳穴，这个微小动作让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只是轻微眩晕，继续。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紧抿的唇角已泛起青白。

队长张了张嘴想劝阻，却被他眼神里的决绝钉在原地。那是混杂着归家的狂热与殉道者的坦然，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在死神面前丈量出生命的边界。防护服堆在脚边，像蜕下的沉重铠甲，而他赤着上身站在高辐射区中央，像一尊即将走向祭坛的青铜雕像，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决绝的意志。

心率开始上升，血压140\/90。

注意他的右手，出现轻微震颤。

时间，一分十七秒。

简易密闭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在无情地切割着时间，切割着那个用生命做实验的男人的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