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间异响,藤蔓重现(2/2)
钱明远被沃克这么一调侃,顿时有些尴尬,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的:“我……我当然不是害怕啦,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俩关系好嘛,而且安德烈身上那股臭汗味实在是太难闻了,郑哥现在又睡得那么熟,我实在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啊。”
夜风吹过临时用废弃船舱材料搭建的会议室,卷起地上的尘土。钱明远裹紧了外套,和沃克一前一后走向外面简易搭盖的临时厕所。“这仓库待久了真闷,”钱明远率先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尤其这厕所,走一趟跟打仗似的。还不如去飞船上厕所,但太远了。”
沃克哼了一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总比在之前强,至少不用时刻担心有东西过来。”他掏出烟盒想抽一根,又想起这里禁止明火,烦躁地塞了回去,“希望明天这该死的任务就能早早结束,我可不想再闻这股机油和霉味混合的怪味。”
“谁不是呢,”钱明远抖了抖裤子拉链,“不过话说回来,今晚确实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不正常。”
沃克系着腰带,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能有什么事?周边都清过三遍了。估计是咱们神经太紧张,草木皆兵了。”
两人说着往仓库走,沃克还在低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刚拐过仓库墙角,钱明远突然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等等,你听到没?”
沃克的歌声戛然而止,疑惑地看向他:“听到什么?风声?”
“不是,”钱明远眉头紧锁,目光扫向仓库左侧堆着废弃零件的阴影处,“像是……金属摩擦的轻响,又像是布料被牵动的簌簌声。”
沃克也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几秒,脸上的轻松渐渐褪去,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点声音。错觉吧?这里是野外,应该老鼠比较多吧。”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的枪套。他自己也不自信
钱明远没说话,心脏却莫名加速跳动起来。刚才那声音很轻,稍纵即逝,可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之前的平静。是老鼠吗?还是……他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后颈的汗毛微微竖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确定和隐隐的不安。刚才去厕所时还觉得这寂静让人放松,此刻却觉得这黑暗中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他们。钱明远缓缓放下刚要推开仓库大门的手,示意沃克噤声,两人屏住呼吸,再次侧耳倾听,那声音却消失了,只有风吹过仓库铁皮屋顶发出的呜呜声,在这夜里听来,竟带着几分诡异。难道真的是错觉?可那瞬间的心悸却如此真实。钱明远握紧了拳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慢慢蔓延开来,刚才沃克说的“周边都清过三遍了”的话语,此刻也变得不那么可信了。他看了一眼那片漆黑的零件堆,阴影重重,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中窜出来。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他知道,今晚这“安静”,恐怕是真的要被打破了。
钱明远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沃克谨慎着按下照明设备的开关,惨白的光束瞬间刺破黑暗。当光线扫过墙角阴影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固了——一条水桶粗的墨绿色藤蔓正死死缠绕着昏迷的队友,无数细小的气根像贪婪的触手,深深扎进他的制服,正缓慢而坚定地将他拖向更深的黑暗。
“那……那是什么?!”钱明远的声音劈了叉,手电筒哐当掉在地上,光束在地面疯狂打转。沃克感到后颈汗毛倒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喊却发现喉咙被恐惧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藤蔓表面覆盖着黏腻的黏液,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油光,被拖拽的队友四肢无力垂落,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布料撕裂和藤蔓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快!快拉他回来!”沃克嘶吼着扑过去,却在抓住队友脚踝的瞬间猛地缩回手——那些看似柔软的气根突然暴起,像钢针般刺向他的掌心。周围的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更多灰黑色的藤蔓从天花板裂缝和墙根钻出,它们像苏醒的巨蟒般缓缓蠕动,尖端分叉成无数细枝,在空气中试探性地摇摆。
沃克急忙发射了停号弹,大家从睡梦中惊醒,有的人头脑昏昏沉沉,还不清醒,但在有人说:“昨天的藤蔓来袭!″
“它们是活的!”有人崩溃尖叫,照明设备的光束在颤抖中照亮更多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整面墙壁都覆盖着交错的藤蔓网络,细小的触须正从通风管道里源源不断地涌出,地面上的枯叶下,暗绿色的藤蔓正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他们脚边。霍尔吓得连连后退,却被脚下突然拱起的藤蔓绊倒,他惊恐地发现那些藤蔓正顺着她的裤腿往上攀爬。
暗绿色的藤蔓如活蛇般从四面八方袭来,黏腻的触须上生着细密的倒刺,空气中弥漫着腐叶与腥甜混合的怪异气味。队长郑远舟挥舞着砍刀,刀刃劈进藤蔓时发出沉闷的声,汁液飞溅在他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牙关紧咬:集中火力砍主干!这些东西分头还会长!他的手心已满是汗水,握刀的虎口微微发麻,余光瞥见左侧的钱明远险些被卷住脚踝,心猛地一沉。
沃克拉住钱明远,给了他一把长刀。
妈的!壮汉安德烈骂着,用消防斧劈开缠向脖颈的藤蔓,斧刃上挂着断裂的纤维,这鬼东西怎么砍不完!他的呼吸粗重,肌肉贲张,每一次挥斧都用尽全力,但藤蔓仿佛无穷无尽,被砍断的断口处很快又冒出新的嫩芽,像某种恶性肿瘤般疯狂增殖。他感到一阵无力,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霍尔蜷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手术刀,颤抖着割断缠上小腿的细藤。当看到同伴被粗壮的主藤勒得脸色发紫时,他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恐惧像冰冷的水淹没了她,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不能成为拖累...他咬着下唇,试图从藤蔓的缝隙中寻找逃生的路线,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眼里一阵算计。
之后安德烈帮他脱困,说道:之前不是还话痨吗?把说话力气用在这些异种藤蔓上。″
最年轻的小林眼睛通红,他的手臂被倒刺划伤,血珠顺着皮肤滑落,但他不敢停下,机械地用钢管敲打着不断逼近的触须。脑海里闪过女儿的笑脸,一股热流涌上眼眶:我必须活着回去火星...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只剩下肾上腺素飙升后的麻木与决绝。藤蔓的阴影笼罩着众人,绝望如同藤蔓本身,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墨绿色藤蔓如巨蟒般冲破合金舱门,粘稠的汁液在金属地板上滋滋作响。郑远舟猛地将战术头盔砸向控制台,猩红瞄准框瞬间锁定最粗壮的主茎。都他妈全都躲开!他嘶吼着按下发射钮,肩扛式激光炮发出刺耳蜂鸣,三道炽白光束撕开黑暗,精准命中藤蔓结节。
爆裂声震得耳膜生疼,焦糊味混杂着植物腐败的腥甜弥漫开来。藤蔓疯狂扭动,断口处喷射出墨绿色汁液,却在持续高温下迅速碳化。郑远舟踩着控制台翻身跃起,手腕激光枪持续扫射,将试图卷缠同伴的细茎逐一熔断。
当最后一缕青烟消散时,林薇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白。金属地板上,半焦的藤蔓仍在微微抽搐,汁液浸透了她的作战靴。突然有人发出压抑的啜泣,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那是肾上腺素退潮后,劫后余生的生理性颤抖。
还活着...不知是谁喃喃自语,这句话像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击碎了紧绷的神经。李默一屁股瘫坐在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砸在胸前的战术背心上晕开深色痕迹。他想起刚才藤蔓擦着脖颈掠过的触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连呕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郑远舟靠在舱壁上剧烈喘息,激光炮的后坐力让他肩膀发麻。透过头盔面罩,他看见队员们或坐或躺,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硝烟在空气中缓缓沉降,那些狰狞的藤蔓残躯在应急灯的红光里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