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间的紧迫感（2/2）

林小婉突然将青铜碎片凑到自己的战术平板前，调出第2章记录的遗忘终点星图对比：“这不是普通的共振，是种子在通过地脉网络定位遗忘终点！”她指着星图中心的奇点符号，“这个符号代表‘意识原点’，种子在借助地球的地脉能量，锁定虚空源头的坐标！”

“还有更糟的！”李局长的声音突然拔高，通讯信号再次出现干扰，画面开始扭曲，“世界树……世界树出事了！”他将镜头转向遗址外，画面瞬间切换到临江城世界树的实时影像，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曾经枝繁叶茂、覆盖了半个临江城的世界树，此刻像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墨绿色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面积发黄、枯萎，纷纷扬扬地从枝头坠落，在地面堆起厚厚的一层。树干上原本流转的生命光脉变得黯淡无光，取而代之的是暗紫色的纹路，像毒藤般缠绕着主干，不断向上蔓延。最令人惊悚的是，世界树的主干顶端，那个曾经绽放过共生之花的位置，正缓缓“呕吐”出一颗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晶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纹路，像凝固的血泪。

这些黑色晶体落地后，外壳会迅速裂开，露出里面包裹的意识碎片——那是一幕幕鲜活的痛苦场景：穿着古代铠甲的士兵在战场上厮杀，残破的旗帜被鲜血染红；一位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痛哭，泪水在脸上冻成冰碴；实验室里的科学家面对爆炸的仪器，脸上写满绝望的嘶吼；影蚀事件中，人们被虚空能量吞噬时的惊恐与哀嚎……这些碎片在空气中悬浮片刻，就化作暗紫色的雾气，顺着地脉的方向飘向守陵人遗址，最终融入地面的星图中。

“这些都是……被虚空种子吞噬的痛苦记忆！”苏瑶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快速扫描着这些意识碎片的能量特征，“和我们之前在虚空样本中检测到的能量频率完全一致！种子在通过世界树，把吞噬的痛苦记忆‘返还’到地球，强化地脉网络的共振！”

林宇突然攥紧了拳头，怀表的温度越来越高，表盖内侧的地球光点已被紫色浸染了近一半。他想起第18章成功的实验，想起那些来自37个文明的希望记忆，突然明白这是种子的反击：“它在破坏我们的记忆置换计划！”他指向屏幕上的黑色晶体，“这些痛苦记忆会污染我们收集的希望记忆，降低净化效率，甚至可能像第5章说的那样，让希望记忆反过来加速虚空扩张！”

卡尔工程师立刻调出记忆库的监测数据，脸色愈发沉重：“已经开始了。”他指着屏幕上的纯度曲线，“我们昨天收集的绿绒星光脉记忆，纯度从99.2%降到了87.3%，里面检测到了‘光脉枯萎’的痛苦记忆残留。如果这种污染持续下去，不出72小时，我们所有的彩虹记忆流都会失效。”

“那我们怎么办？”林小婉焦急地问道，青铜碎片在她手中不断发烫，江伯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微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提示：“播种者……平衡……地脉……”

林宇没有回答，他死死盯着屏幕上世界树的影像，看着那些黑色晶体不断涌出，看着地面的暗紫色雾气越来越浓。怀表的倒计时还在不断跳动，70天03时15分，70天03时14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一把锤子在敲击众人的心脏。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当洪水来临，堵截只会加速溃堤，唯有找到泄洪的通道，才能化险为夷。”

“苏瑶，立刻分析地脉网络的能量流向，找到共振的核心节点！”林宇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镇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卡尔，计算彩虹记忆流的抗污染阈值，制定记忆净化的紧急方案！林小婉，沟通江伯的意识，从守陵人古籍里找‘切断意识锚定’的方法！”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实验室里重新响起键盘敲击声和仪器运行的嗡鸣，只是这次不再有实验成功的喜悦，只有与时间赛跑的紧迫。苏瑶的战术平板上，临江城的地脉图谱亮起无数红点，代表能量异常的节点像星星般密布；卡尔工程师的机械义眼不断闪烁，数据流在他的视网膜上快速刷新；林小婉盘膝而坐，青铜碎片放在眉心，指尖不断勾勒着古老的共生符号。

“找到了！共振核心在守陵人遗址的祭坛下方！”苏瑶突然喊道，调出祭坛的三维模型，模型中心有一个亮得刺眼的红点，“那里是地脉网络的交汇点，种子的意识信号就是从这里注入的！”

“彩虹记忆流的抗污染阈值是85%，还能支撑48小时！”卡尔工程师推导出数据，“如果我们能在48小时内切断共振，再重新净化记忆库，还有机会……”

他的话突然被刺耳的杂音打断，中央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剧烈闪烁，李局长的身影扭曲成一团色块。“林宇……祭坛……共生符号……”老局长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们尝试……激活符号……但能量不够……”

“李局长！坚持住！我们马上制定方案！”林宇冲到屏幕前，对着麦克风大喊。

但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强烈的干扰音，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成一片雪花，随后彻底黑屏。通讯中断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实验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怀表还在发烫，暗紫色的纹路已爬满了整个表身，倒计时停留在70天03时10分，红色的数字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前的四人。

林宇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深邃的宇宙，虚空种子所在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团暗紫色的光晕正在不断扩大。他握紧了手中的怀表，感受着里面父亲留下的能量残留，突然开口：“48小时，我们必须赶回地球，切断意识锚定。否则，不仅记忆置换计划会失败，地球也会成为虚空种子的养料。”

林小婉睁开眼睛，青铜碎片上的纹路已稳定下来，浮现出一行古老的符号：“江伯说，切断锚定需要‘平衡之钥’，而钥匙就在……”她顿了顿，看向林宇手中的怀表，“就在播种者的遗物里。”

苏瑶和卡尔工程师同时看向那块发烫的怀表，此刻它不再只是一个计时工具，而是承载着整个宇宙平衡的希望。实验室的穹顶外，星轨舰的引擎开始预热，发出低沉的轰鸣，准备向着危机四伏的地球返航。70天的倒计时，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