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陆时的动摇:父亲的未寄出信(1/2)
安全屋的深夜,电子钟的滴答声裹着林间的冷意,钻进每一个角落。沈砚守在防爆证物箱旁,核对完最后一份证据清单,抬眼时,看到陆时坐在角落的折叠桌前,面前摊着一摞泛黄的案卷——那是他临时申请从市局档案室调取的,属于他父亲陆明的旧案卷宗。
陆明是十年前负责选童计划外围调查的警员,也是陆时心里“完美”的标杆:正直、果敢,是他报考警校的唯一理由。可自从发现父亲篡改过选童计划的案卷,陆时的世界就塌了一角,他恨父亲的“妥协”,恨这份“不完美”,甚至连带着,对自己坚守的警察信条都产生了怀疑。
此刻,陆时的指尖拂过案卷封面的“陆明”二字,钢笔字迹已经褪色,却依旧刚劲,像父亲站在他面前,脊背挺直的模样。他一页页翻着,案卷里的笔录、证据照片、勘验报告,都带着十年前的尘埃,字里行间,是被刻意模糊的线索,是语焉不详的结论,是他曾无数次质问父亲“为什么”的根源。
“这些案卷,我当年也看过。”沈砚的声音轻轻响起,他走到陆时身边,目光落在案卷上,“陆队当年的笔迹,刻意模仿了上级的风格,篡改的部分,都留了微小的破绽——比如日期的数字倾斜角度,比如笔录的行距,像是故意留给后人发现的。”
陆时没抬头,指尖停在一份被涂改的尸检报告上,正是玥玥的那份:“留破绽又怎样?他还是改了,还是帮那些人掩盖了真相。我一直以为,他是怕丢了工作,怕得罪权贵,可我没想到,他连一个孩子的冤屈,都能视而不见。”
话音落,陆时的指尖触到案卷夹层里的硬物——不是纸张,是一个牛皮信封,被压得扁平,夹在最厚的一卷案卷里,信封上没有邮票,没有收件人地址,只在正面写着一行字:“市局纪检委收”,字迹潦草,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陆时的心猛地一跳,他小心翼翼抽出信封,信封没有封口,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信纸,展开时,纸张脆得差点裂开,父亲的字迹跃然纸上,却没了往日的刚劲,满是挣扎与无奈:
“致纪检委的同志:
我是市局警员陆明,今日写下这封信,是想揭发选童计划的罪恶——王启山、赵立群等人,以慈善为名,拐卖、虐待儿童,甚至致人死亡。我奉命整理相关案卷时,被赵立群以我儿子陆时的安全相要挟,他说,若我敢泄露半个字,刚考上警校的陆时,就会‘意外’消失在训练场上。
我篡改了玥玥的尸检报告,模糊了关键线索,成了罪恶的帮凶。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那个叫玥玥的小女孩,攥着半块水果糖,问我为什么不救她。我想举报,想自首,可我不敢——陆时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为我的‘正直’买单。
我把这份举报信藏在案卷里,若我某天‘意外’离世,希望有人能发现它,希望能还那些孩子一个公道。我知道,我的妥协是懦弱,是失职,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只能选择用我的‘不完美’,换我儿子的平安。
陆明 书
2015年秋”
信纸的末尾,有晕开的水渍,像是泪水滴落在纸上,干了之后,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陆时的指尖抚过那些水渍,喉咙突然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十年了,他无数次质问父亲“为什么”,无数次在心里把父亲的“妥协”归为“懦弱”,却从未想过,这份“妥协”的背后,是对他的保护。他想起父亲晚年的沉默,想起父亲每次提起选童计划时,眼底的愧疚,想起父亲在他入警前,反复叮嘱的“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原来那些话,不是敷衍,是父亲用十年的愧疚,换来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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