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生态泥巴（1/2）

苏晓晓气得牙痒痒，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把这恼人的噪音源拍熄火。但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疲惫的睡颜，心又软了。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走过去，把滑落到他腰间的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好。嘴里无声地嘀咕了一句：“睡相真差，还好儿子不像你。”

她和被吵醒的乐乐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出了屋子。

清晨的农家小院已然苏醒，充满了生机。婆婆周氏正抓着一把秕谷，“咕咕咕”地撒给篱笆圈里的鸡鸭，它们扑棱着翅膀争抢，发出欢快的叫声。灶间屋顶的烟囱炊烟袅袅，大嫂张桂兰和二嫂李翠莲正在里面忙碌，洗菜、切菜、往大锅里添水，锅碗瓢盆碰撞出悦耳的声响。大嫂的两个闺女，清风和明月，刚背着装满猪草的竹筐从外面回来，额上带着薄汗，小脸红扑扑的，见了苏晓晓和乐乐，立刻停下说笑，有些拘谨又带着讨好地打招呼：“六婶婶早，乐安弟弟早。”

婆婆周氏看苏晓晓，眼神里感激和惧怕交织，态度格外和气，甚至带上了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老六家的，起来啦？咋不多睡会儿？这里乱糟糟的，你先带着乐安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咱村儿，转一圈回来饭就好了！想吃点啥不？娘让她们给你做！” 大嫂二嫂也连忙从灶房探出头附和：“是啊六弟妹，这儿有我们呢，一会儿饭好了让大丫去喊你们！”

四嫂赵小梅正板着脸，用力搅拌着猪食桶里泔水和麸皮混合的糊状物，听到婆婆这话，心里那股酸气直冲脑门，感觉老太婆的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她不敢明着发作，只能把气撒在猪食上，搅拌的动作又重又响，嘴里不干不净地小声嘟囔：“哼，金贵得跟什么似的，饭来张口……” 但一想到苏晓晓拧断马扎的英姿，带他们去要债的那股好爽劲，攀比嫉妒的心都淡了几分。

苏晓晓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便牵着乐乐的手走出了周家院子。

真正的古代乡村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除了周家大伯和零星几户家境殷实的人家是青砖瓦房，目之所及，大多都是黄泥夯筑的土坯房，屋顶盖着茅草或灰瓦，低矮而朴实。每家都有一个用篱笆或矮土墙围起来的小院，院前屋后，阡陌交错，高大的槐树、榆树枝叶繁茂，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青草的芬芳以及隐隐的炊烟味道，一种宁静而原始的气息扑面而来。

早起的村民已经开始忙碌，有扛着锄头下地的汉子，有在自家菜园里摘菜的妇人，还有老人坐在门口眯着眼搓麻绳。他们看到苏晓晓，有的赶紧低下头假装忙活，有的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点头示意，目光中都带着几分好奇和难以掩饰的畏惧，显然是昨天她“手碎砖块”的事迹已经传开，生怕一个不注意，这位新来的周家六媳妇把自己当砖头给扬了。加上昨天要账的那阵仗，恐怕十里八乡都出名了！

乐乐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空地上玩，立刻拽着娘亲的手想过去。那群孩子里，有两个稍大一点的看见苏晓晓，连忙跑过来，正是三哥周文博家的一双儿女，周晴天男孩和周晴婉女孩。

“六婶婶好！”两个孩子乖巧地打招呼，晴婉还主动去拉乐乐的手，“乐安弟弟，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晴天则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跟小伙伴炫耀：“看！这就是我六婶！可厉害了！昨天那个坏蛋，被我六婶一脚就踢飞了！”

乐乐有些怕生，躲在苏晓晓腿后，但又忍不住探头，眼里满是好奇。苏晓晓鼓励地摸摸他的头：“去吧，跟哥哥姐姐一起去玩，娘就在这儿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