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劝六大门派伐元(1/2)

光明顶的晨雾还未散尽。

石阶湿漉漉的。

泛着青黑色的光。

赵沐宸的脚步很稳。

一步。

一步。

仿佛丈量着这座山的脊梁。

他的黑袍下摆拂过石阶。

沾上几点晶莹的露水。

很快又晕开。

消失不见。

身后一步之遥。

赵敏低着头。

努力跟上他的节奏。

她的腿确实酸软得厉害。

每上一级台阶。

大腿内侧的肌肉都在轻轻颤抖。

提醒着她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那不只是身体的纠缠。

更是一种彻底的、暴烈的征服。

她咬着牙。

把呻吟咽回肚子里。

只是呼吸不免重了些。

在这寂静的山道上。

格外清晰。

“走快点。”

赵沐宸的声音从前头飘来。

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像一块石头。

砸进赵敏的耳朵里。

她猛地抬头。

盯着他的后背。

那宽阔的肩背。

昨夜就是这脊梁。

压得她喘不过气。

“催什么催!”

她忍不住顶回去。

声音压得低。

却压不住那股子恼火。

“我是腿软,又不是腿断了。”

话一出口。

她就后悔了。

这简直是在提醒他。

果然。

赵沐宸停住了。

毫无预兆。

赵敏正分神。

一下子撞了上去。

额头撞在他坚硬的背肌上。

咚的一声闷响。

“唔!”

她痛呼。

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飙出来。

还没等她揉。

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

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指尖温热。

力道却冷硬。

迫得她抬起头。

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腿软?”

赵沐宸微微俯身。

贴近她的脸。

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混合着一种……属于她的味道。

他的拇指擦过她贴着的假胡子边缘。

“刚才求我的时候。”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只有两人能听见。

“现在知道腿软了?”

轰——

她羞愤交加。

猛地挥开他的手。

“你……你能不能正经点!”

她慌忙环顾四周。

山道两侧是密密的松林。

风吹过。

松涛阵阵。

幸好。

没人。

她赶紧扶正了头上歪掉的书童帽。

那帽子有点大。

总是往下滑。

“我现在是赵小二。”

她清了清嗓子。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请教主自重。”

赵小二。

这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

她差点没忍住把砚台砸他脸上。

赵沐宸盯着她看了两秒。

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温和的笑。

是嘴角扯起一点弧度。

眼里却没什么温度的笑。

“行。”

“赵小二。”

他转过身。

黑袍荡起一个利落的弧度。

“跟紧了。”

“走丢了我可不管。”

说完。

他再不回头。

步子甚至比刚才更快了。

赵敏深吸一口气。

把所有的咒骂都咽回去。

提起酸软的腿。

跟了上去。

她能感觉到。

每走一步。

某处难以启齿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

提醒着她方才的荒唐与激烈。

石阶仿佛没有尽头。

一层。

又一层。

盘旋着通向那座巍峨的大殿。

阳光渐渐刺破晨雾。

洒在石阶上。

也照亮了前方那座矗立在光明顶最高处的建筑。

黑瓦。

红墙。

飞檐如刀。

割开苍青色的天穹。

议事大殿。

明教权力中枢所在。

平日已是守卫森严。

今日更是不同。

空气里都凝着一股铁锈般的肃杀。

离大殿还有百步之遥。

赵敏就感觉到了。

路旁明岗暗哨。

比平日多了数倍。

持刀的教众。

眼神锐利如鹰。

扫过每一个接近的人。

看到赵沐宸。

他们齐齐躬身。

动作整齐划一。

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赵沐宸面无表情。

从他们中间穿过。

像一柄刀。

劈开凝滞的空气。

赵敏低着头。

紧跟着。

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

带着审视。

但很快又移开。

一个不起眼的书童。

不值得过多关注。

大殿的门敞开着。

里面烛火通明。

即便是在白日。

数百根巨烛依然燃着。

火光跳跃。

将巨大的影子投在墙壁和立柱上。

摇晃着。

像蛰伏的兽。

赵沐宸的脚步踏在门槛上。

发出清晰的回响。

大殿内。

原本低低的议论声。

瞬间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

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杨逍站在左首第一位。

一袭青衫。

面容清矍。

眼神沉静。

范遥在他对面。

抱臂而立。

脸上那道疤在烛光下显得更深。

五散人站得稍散。

周颠挠着头。

说不得和尚闭目念佛。

铁冠道人张中整理着袍袖。

冷谦面无表情。

彭莹玉则搓着手。

显得有些焦躁。

五行旗的掌旗使们站在更下方。

颜色各异的服饰。

代表着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

他们身上还带着尘土和硝烟的气息。

显然是匆匆赶来。

所有人的手。

都按在随身的兵刃上。

指节微微发白。

大殿中央。

那柄象征着圣火的巨大火炬。

熊熊燃烧。

火焰升腾。

发出噼啪的轻响。

赵沐宸的目光扫过全场。

没有停留。

径直走向大殿尽头。

那里。

一张完整的虎皮铺就的大椅。

踞坐在高台之上。

虎头昂首。

獠牙森然。

他走上台阶。

转身。

一撩黑袍下摆。

坐了下去。

动作流畅自然。

仿佛生来就该坐在那个位置。

他坐下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威压。

以他为中心。

弥漫开来。

烛火似乎都晃了一下。

“参见教主!”

台下。

所有人单膝跪地。

低头。

齐声高呼。

声音汇聚在一起。

撞上高高的殿顶。

回荡不息。

震得人耳膜发麻。

赵敏站在高台侧下方。

低着头。

用眼角余光看着这壮观的一幕。

心跳不由得加快。

这就是明教的力量。

这就是……他的力量。

赵沐宸抬了抬手。

手掌宽大。

手指修长。

随意的一个动作。

却带着千钧之力。

“都起来吧。”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众人起身。

衣袂窸窣。

目光却都聚焦在高台之上。

杨逍上前一步。

再次拱手。

他的声音平稳。

却透着凝重。

“教主。”

“韦蝠王昨夜已赶回。”

“消息确凿。”

“元廷内变。”

“汝阳王及其世子王保保已被下狱。”

“具体罪名未明。”

“但宫中传出的风声,是‘勾结外藩,图谋不轨’。”

“如今大都城防已由禁军统领赤鲁温接管。”

“四门戒严。”

“许进不许出。”

他顿了顿。

看了一眼赵沐宸的脸色。

继续道。

“属下接到消息后,已按教主事先吩咐,命五行旗各部集结待命。”

“粮草辎重,三日之内可调配完毕。”

“各地分坛精锐,也已收到飞鸽传书,正向总坛靠拢。”

“只待教主一声令下。”

他深吸一口气。

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金石之音。

“我明教十万教众,便可挥师北上,直捣大都,取那狗皇帝的首级,以祭历代先烈之灵!”

话音落下。

大殿里响起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闪烁着仇恨与兴奋的光芒。

周颠第一个跳出来。

挥舞着手臂。

“教主!”

“干吧!”

“那狗皇帝自己作死,把最能打的汝阳王都给抓了!”

“现在不大都,什么时候打?”

“俺周颠愿为先锋!”

“第一个爬上大都的城墙!”

他这话引起了共鸣。

洪水旗掌旗使唐洋也踏前一步。

声音洪亮。

“我洪水旗的弟兄们早就憋坏了!”

“教主!”

“下令吧!”

烈火旗掌旗使辛然是个火爆脾气。

一拳捶在胸口。

“炸他娘的城门!”

“俺烈火旗的火药管够!”

厚土旗掌旗使颜垣稳重些。

但也沉声道。

“掘地道,破城墙,我厚土旗擅长。”

“只要教主下令。”

一时间。

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大殿里充满了躁动的气息。

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赵敏的头垂得更低。

藏在袖子里的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十万教众。

这还只是明教总坛和直属精锐。

若算上那些听调不听宣的各地义军。

恐怕更多。

而且。

这些人不是乌合之众。

五行旗训练有素。

攻守有法。

更可怕的是那种狂热的信念。

他们真的相信。

自己是焚烧黑暗的圣火。

元廷如今内乱。

皇帝自毁长城。

父亲……

她闭了闭眼。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父亲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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