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联盟溃散(2/2)
可那些弟子早已被猜忌冲昏了头,挥剑便砍:“少废话!搜出来再说!”
阿澈只能咬牙迎上去。
她擅长的是法器制作,硬碰硬本就吃亏,几招下来,胳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阵盘上,将灵光染成了刺目的红。
她一边格挡一边嘶吼:“都住手!看看你们身后!魔渊的探子就在暗处笑我们内斗!”
可没人听。
混乱中,有人撞翻了储灵罐,有人踩碎了精密的齿轮,那些曾为联盟传递消息、调度资源的器械,此刻成了内斗的牺牲品。
阿澈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心口比伤口更疼——她拼尽全力想黏合这破碎的联盟,到头来却成了各派眼中的“帮凶”。
有那么一瞬间,阿澈忽然想放弃一切,不再过问世事。
寻个机会,阿澈逃了出去,找到公孙欢,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一边说一边哽咽。
公孙欢也是重伤在身,听完,笑着拍了拍阿澈的肩膀说:“不想参与了那咱们就退出,不必勉强自己。”
阿澈哽咽着点头。
——
与此同时,西部封罗河沿岸的临时营地里,篝火正映着两张相对而坐的脸。
闻良将一张绘制详尽的地图推到吴言面前,指尖点在标注着红点的河段:“这三处是最近魔气溢散最厉害的地方,玄元宗的弟子已经在下游布了净化阵,但效果有限。昨日发现有村民被魔气侵染,开始出现狂躁症状,我让人先隔离了,缺一批‘清心散’。”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袍,袖口磨出了毛边,眼窝深陷,显然许久没好好休息。
自退出联盟后,玄元宗便默默镇守在这片最靠近魔渊的土地上,清理魔气、救治村民、加固防线,做的事比任何一个留在联盟里的门派都多。
吴言将一个瓷瓶推过去:“这是改良过的清心散,加了雪莲绒,对魔气侵染效果更好。”
她又拿出几张阵盘:“这是新制的预警阵,埋在河岸沿线,魔气浓度超限时会发出警示,比之前的灵敏三倍。”
闻良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药香……你加了‘凝露草’?这东西极难培育,你竟有存货。”
“我花钱买的。”吴言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护符上——那是玄元宗的信物,边缘已经被魔气侵蚀得发黑:“你们的护心丹快用完了吧?我让人从纵横谷调了一批,明日就到。”
现在很乱,可越乱她们的聚宝盆小店赚钱就越多,所以现在的钱算是源源不断。
闻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近一个月仙门百家的动向记录。青云宗和凌霄阁为了抢一处灵脉打起来了,万药门闭门不出,听说在偷偷炼制禁术。
最麻烦的是太学宫,简立借着‘整顿联盟’的名义,吞并了三个小门派的地盘,现在正盯着西部的矿脉。”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阿澈在天机阁快撑不住了,最后公孙欢退出了,大家又不情愿,求着天机阁复出,现在天机阁还没有给结果。天机阁没有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吴言抬眸看向闻良,“你们守在这里太辛苦,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闻良摇摇头,眼中却有暖意:“当初退出联盟,不少人说玄元宗傻,放着安稳日子不过来啃硬骨头。但每次看到村民能安稳睡个觉,就觉得值。”
他看向远处正在巡逻的弟子,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只是可惜了阿澈,她是真心想让联盟不散的。”
吴言望着跳动的篝火,轻声道:“联盟散了,但做事的人还在。咱们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即可,剩下的,交给天意。”
闻良拿起一颗清心散,对着月光看了看,忽然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日我让人把魔气样本送过去,你之前说的那个‘净化阵改良方案’,或许能在这些样本上试试。”
篝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篷布上。
听到魔气二字,吴言轻轻一笑,说起来,她还送给小魔们一份礼物,不知他们喜欢与否。
……
仙门百家会盟彻底溃散,是从天宁刀宗掌门摔碎令牌开始的。
那日清晨,雾气还没散,天宁刀宗掌门站在会盟台中央,看着台下吵作一团的各路人马——
青云宗指责仙乐宗私藏了探查到的魔气坐标,争得面红耳赤。
而昨天刚加入的几个小门派,则围着登记台哭闹,说自己门派的弟子在巡逻时被“自己人”误伤,却没人管。
他突然举起手中的掌门令牌,那令牌是用雷击木做的,刻着天宁刀宗的云纹,是他执掌门派三十年的信物。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猛地将令牌砸在石阶上。
“啪”的一声脆响,令牌裂成了三瓣。
“这盟,我不参了。”
他声音不高,却像惊雷炸在每个人耳边:“天宁刀宗虽小,却也知道‘同心’二字怎么写。
如今这般,你防我我防你,昨天丢了三张传讯符都要搜遍各门派的帐篷,再待下去,不等魔渊打过来,咱们自己就先耗死了。”
他弯腰捡起一块令牌碎片,对着台下抱拳道:“诸位自便,天宁刀宗回去守着自家山门,至少能护得一方百姓平安。”
说完,他带着弟子转身就走,背影在晨雾中越变越小。
台下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混乱。
“天宁刀宗说得对!这破盟谁爱待谁待!”
一个小门派的掌门猛地一拍桌子:“昨天我派弟子去借药,结果被说成是想偷丹方,这气我受够了!”
他也起身,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告辞!”
“我们也走!”
“算我一个!”
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的人站了起来。
有的门派早就憋着气,只是没敢先开口;有的是觉得再留下来只会被更大的门派吞并,不如趁早脱身;还有的,是真的对这无休止的猜忌和内斗感到了绝望。
许容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放肆!谁再敢提退出,就是与整个仙门为敌!”
可他的威胁没起作用,反而有人冷笑:“许掌门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这仙门,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谁想玩啊。”
许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而在魔渊边缘的暗堡里,几个身影正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幕,发出低低的笑声。
“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散了。”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红光,“等他们互相耗得差不多,咱们再出兵,这人间,就是咱们的了。”
另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骨笛,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别急,让他们再闹大点。到时候连收拾残局的力气都没有。”
“那几个还在西部守着的怎么办?玄元宗好像有点碍事。”
“碍事?”为首的黑衣人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那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