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多管齐下（1/2）

这事自然要当面说清才好，日后若让人察觉凭空借势，反倒遭人厌弃。礼数自然也少不得。他奉上一枚精心挑选的钻戒，拱手道：“二公子，万望成全。”

二公子尚在沉吟，身旁的女子已眸光流转：“呀，好别致的钻戒！”二公子闻言朗声一笑：“既然你喜欢，就收着吧。”转头对宋少轩爽快应承：“放心，明日午时，我必定到场。”

见二公子爽快应下，宋少轩又接连送出几封请帖，随后亲自前往新开的庆云楼定下酒席。他特意选了最上等的鱼翅宴，嘱咐掌柜务必将席面办得风风光光。

与此同时，他低声向张广交代了几句，差他去办一件要紧事。自己则铺纸研墨，提笔草就一篇文章，又托人细细打听京城晚报中哪位主笔文风最为犀利。

次日正午，宋少轩一身织锦长袍，立在庆云楼前迎客。禁烟署众人已悉数落座，却迟迟不见主人身影。正当众人低声议论时，只见宋少轩含笑引着几位贵客缓步登楼。

这一看，直教禁烟署长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但见宋少轩身旁依次是京城名少范五爷、电影公司老板七哥、参议院秘书林公子、政务处长方家良、怡和洋行经理范德维希，而最后那位轻摇折扇的，竟是二公子！

更令人心惊的是，二公子还特意驻足，亲热地揽着宋少轩的肩道：“过几日得空了，陪我去听戏。你先来府里用个便饭，咱们再去庆余堂转转，晚上好好听一出。”

这般熟稔热络的模样……署长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原来此人背后岂止齐二爷一座靠山？自己在这桌宴席上，竟只是个不上台面的小角色。

就在宋少轩于庆云楼高调辞官的同时，张广那边的行动也已悄然展开。

得意忘形的曹巡长此刻正在另一处酒楼设宴。酒过三巡，有人引着张广上前，殷勤介绍：“曹爷，这位张爷是您新地盘上的富户，听闻您即将高升，特来孝敬。”

曹巡长心头大喜，这尚未正式上任，便已有人上门送钱，可见这差事的油水之厚。他当即将张广拉到身旁，故作沉稳地问道：“你们那片……平日里是个什么规矩？”

“回曹爷的话，”张广躬着身子，满脸堆笑，“咱们那儿生意兴旺，寻常商户每月十五块大洋，烟馆五十。逢年过节另有孝敬。至于运烟的……具体交多少，小的就不太清楚了。”他故意将数目往高了说，就是要让这贪心之人更加忘乎所以。

人总是容易产生错觉，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不论是赌运还是仕途，都莫名自信能遇上贵人、一步登天。此刻的曹巡长便是如此，尽管身旁几个明白人听得暗自皱眉，他却早已飘飘然。

几轮烈酒下肚，曹巡长已是酩酊大醉。他猛地站起身，拍着桌子高声嚷道：“哈哈哈！这世道做官靠什么？靠钱！那点饷银顶个屁用！就得压榨那些老百姓。他们天生怕官！我这一身官服就是王法！欺负他们怎么了？捞了钱再往上送，一步一步往上爬！越往上捞得越多，捞得越多爬得越高！这就是如今的世道！”

这番狂言在整个酒楼里回荡，惊得四座鸦雀无声。却没人留意到，正是张广先前那番话，加上之后频频敬酒、附耳低语良久，才让曹巡长如此失态，把心底最肮脏的算计全都吐露了出来。

宿醉未消的曹巡长摇摇晃晃走马上任。头一天便差人往各家烟馆递话：即日起，例钱一律上调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