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排演(1/2)

顾清影从自己那堆东西里抽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样零碎——半包“大前门”香烟,一盒皱巴巴的火柴,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她把匕首递给陈默。

陈默接过,掂了掂,插在后腰。又把香烟和火柴塞进上衣口袋,口袋鼓囊囊的,像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最后,他抓起桌上那个牛皮纸信封——司令员给的“机密文件”。

其实里面就几张白纸,用红笔胡乱画了些地图符号和数字,封口盖了个伪造的“绝密”印章。但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

他把信封小心翼翼塞进贴身内袋,拍了拍。

“齐了。”陈默转身,看向顾清影。

四目相对。

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一个落魄的、眼里藏着狠劲儿和惊恐的溃兵参谋。

一个憔悴的、被生活磨去光泽的军官太太。

煤油灯爆了朵灯花。

“记好了,”陈默声音压得很低,“我是陈山,你是苏婉。咱们从徐州逃出来,一路躲躲藏藏,扒火车,睡桥洞,最后混进上海想找船去台湾。路上‘机密文件’差点被抢,你替我挡了一刀,左肩有伤——这伤疤,待会儿我给你弄一个。”

顾清影点头:“我们身上的金戒指、小黄鱼,是这些年攒的,还有从徐州逃出来时顺手捞的。存单是以前存的,银行垮了,取不出来,但留着万一。”

“对。”陈默走到她面前,伸手按住她左肩,“伤在哪儿?”

顾清影指了指锁骨往下三寸的位置:“这里。刀伤,不长,但深。得是两个月前的旧伤,快好了,但疤得明显。”

陈默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盒——不是氰化物,是司令员给的应急药品,里面有纱布、酒精,还有一小罐暗红色的颜料。

他用手指蘸了点颜料,在她说的位置,仔细画了一道。

颜料很快干了,在皮肤上凝成一道暗红色的凸起,边缘有些不规则,像真的伤疤。他又用指甲在“伤疤”周围刮出几道浅痕,模拟结痂脱落后的痕迹。

“行了。”他退后一步看,“穿上衣服遮着,别让人看见。万一需要验伤,这就是证据。”

顾清影把粗布衣襟拢好,那道“伤疤”恰好被领子遮住一半,若隐若现。

窗外,天色又亮了些。

弄堂里传来早起倒马桶的声音,木桶磕在青石板上,哐当哐当响。

“时间不多了。”陈默看了眼怀表——这也是“陈山”该有的东西,一块老旧的西洋怀表,表壳都磨花了,“七点车来接,咱们还有俩钟头。最后对一遍。”

两人面对面坐下。

“我叫什么?”

“陈山。”

“哪儿人?”

“徐州。”

“什么出身?”

“黄埔十八期,第七十四军五十一师中尉参谋,后来在军令部二厅,徐州剿总作战处少校。”

“为什么逃?”

“徐州丢了,上头要追责,老子不想当替死鬼。带了点东西,想换条活路。”

“带了什么?”

“华东布防草图,后勤仓库位置,还有……一些长官的私人信件。”

“信件内容?”

“不知道。没拆,也不敢拆。是敲门砖。”

“你媳妇叫什么?”

“苏婉。苏州人,读过点书,跟了我以后吃了不少苦。”

“她怎么受的伤?”

“从蚌埠逃出来时遇着土匪,抢东西,她扑上来替我挡了一刀。”

“身上带了多少家当?”

“两根小黄鱼,三枚戒指,一张花旗银行的存单——废纸,但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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