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悍匪的归心（2/2）

“楚……楚长官，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马彪声音干涩。

楚云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马彪，你是个有本事的人。熟悉地形，精通山地作战，悍勇善战，在绿林中有一号。但你的路，走错了。当土匪，纵然一时逍遥，终究是死路一条，遗臭万年。如今国难当头，外有列强环伺，内有民生凋敝，正是男儿舍身报国之时。你这一身本事，难道就甘心随着一颗子弹，埋进黄土，换来的只是一个‘匪首’的骂名吗？”

马彪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报国？他一个土匪，跟“报国”二字有何关系？

“明日刑场，子弹上膛，你便是一抔黄土。”楚云飞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一个洗刷罪孽、重获新生的机会。”

“生路？”马彪眼中燃起一丝求生的火焰，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我是匪首，罪大恶极，督军府怎会饶我？”

“督军府的法令，是给外人看的。”楚云飞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可以让你‘死’在明日的刑场上。然后，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加入我的队伍。不是以囚犯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战士的身份。用你的本事，去打该打的仗，去保护该保护的人。用敌人的血， 洗刷你过去的罪。是遗臭万年，还是阵前捐躯，留个烈士之名，就在你一念之间。”

马彪的心脏狂跳起来。死里逃生的希望，重获新生的可能，以及楚云飞话语中描绘的那种截然不同的未来，像一道强烈的光，刺破了他心中的绝望和黑暗。他死死盯着楚云飞的眼睛，想从中找出欺骗或利用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坦荡、自信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器量。

“为……为什么选我？”马彪颤声问。

“因为我看重你的本事，更因为，”楚云飞一字一顿地说，“我相信，人心深处，总有向善的可能。马彪，你甘心一辈子当个见不得光的土匪，还是想挺直腰板，做个顶天立地的军人？”

“我……”马彪嘴唇哆嗦着，内心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信任官军？他吃过太多亏。但楚云飞……这个年轻人，从他以少胜多端掉匪巢，到对待俘虏的奇特方式，再到此刻深夜探监给出的惊天选择，都透着一股完全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超越简单善恶、着眼于更大格局的魄力。

良久，马彪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却坚定：“楚长官！我马彪这条命，是您给的！从今往后，我这条烂命就交给您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楚云飞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沉声道：“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以后，没有匪首‘草上飞’，只有晋军士兵马彪！你过去的罪，用未来的功来抵！起来吧！”

第二天，杀虎口刑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匪首草上飞”及其几名骨干被验明正身，执行枪决。几声枪响后，尸体被草草掩埋。晋北一害，就此铲除，百姓拍手称快。

然而，就在当夜，一个面容被刻意毁伤、身份文书齐全的“新兵”马三炮，悄无声息地加入了晋军第二步兵团二营二连三排。他沉默寡言，训练刻苦，尤其精通山地侦察和袭扰战术，很快在几次小规模边境冲突中展现出过人能力，得到了排长孙大勇和士兵们的认可。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