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局（2/2）

制台大人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

楚怀远继续道：“说是袁观察在处理城北码头事务时，似乎……与当地商会有些不清不楚的往来，数额虽不大，但恐有碍官声。”他说得含糊，却恰好点中了笔记中一件证据确凿但并非最致命的事。

制台大人目光微凝，深深看了楚怀远一眼。官场老吏，闻弦歌而知雅意。楚怀远在此等自身难保的关头，突然提及袁海峰的一件“小事”，这绝非无的放矢。这更像是一种隐晦的警告和展示肌肉——我并非任人宰割，我手里也有你的把柄。

“哦？竟有此事？怀远啊，道听途说之言，不可轻信。”制台大人语气平淡，但态度已悄然变化，“你且安心办差，其他事情，本部堂自有分寸。”

“是，下官明白。”楚怀远恭敬退下。他知道，话已点到。

当日下午，袁海峰气急败坏地冲回府邸，直奔书房暗格。当他发现暗格空空如也时，顿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他立刻意识到，不仅构陷计划败露，自己更多的把柄也落入了他人之手！而楚怀远上午在制台大人面前那番“闲话”，更是赤裸裸的示威！

他不敢声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构陷楚怀远的计划被无限期中止，他甚至还得想办法安抚楚怀远，防止那些要命的证据被捅出去。

几天后，一场原本针对楚怀远的“质询”无声无息地取消了。总督衙门内，原本对楚怀远避之唯恐不及的一些官员，态度又变得微妙起来。笼罩在楚家头上的阴云，似乎一夜之间散去了大半。

楚府上下，虽然不明就里，但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消失了，人人脸上重现笑容。只有楚怀远和楚云飞父子知道，这场风波只是暂时平息，而非彻底结束。

夜深人静，楚怀远看着灯下沉静读书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这一次，若非儿子胆大心细、智谋超群，楚家已在劫难逃。

“云儿，”楚怀远语气复杂，“经此一事，为父方知，你已非吴下阿蒙。这天下，怕是要乱了。我楚家未来，或许真要系于你身。”

楚云飞放下书卷，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悠远：“父亲，乱世方显英雄本色。危机暂除，只是开始。我楚家欲在这大变局中立足，需有安身立命之本。下一步，该让一些人知道，‘病愈’后的楚云飞，有何等才学了。”

家族的灭顶之灾已暂时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