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小学教育与扫盲(1/2)

民国十七年(1928年)春,晋西北的黄土坡上终于冒出些许嫩绿,带来了些许生机。然而,在楚云飞眼中,比土地更贫瘠的,是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精神荒芜。清匪反霸安定了秩序,温和土改缓解了饥寒,小型军工带来了武器的希望,但楚云飞深知,若不能开启民智,培养人才,所有这一切都如同沙上筑塔,难以持久,更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根据地”建设。治贫先治愚,兴邦先兴教。他的第四把火,决心烧向教育这片沉寂而至关重要的领域。

防区巡礼时,楚云飞见过太多触目惊心的景象:八九岁的孩子赤着脚在山坡放羊,眼神懵懂;壮年农民大多一字不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整个村子找不出一个能读报的人。信息闭塞,思想僵化,是封建迷信和保守观念滋生的温床,也让他的政令推行困难重重。更让他焦虑的是,部队中士兵文盲率极高,严重影响战术指令的理解和更复杂军事技能的掌握,制约了部队现代化转型。未来根据地的建设,需要大量有文化、有见识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和基层干部,这一切都离不开教育的土壤。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是根本,是真正的‘星火’。”楚云飞在司令部会议上,面对一些认为“饭都吃不饱,办教育是奢谈”的质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现在挤出口粮办教育,是为了将来我们的孩子不再挨饿,是为了这片土地能长出真正的栋梁!目光不放远,我们永远只能是流寇,成不了气候!”

决心已下,雷厉风行。尽管财力捉襟见肘,楚云飞仍下令从有限的军政经费中硬性划拨出一笔专项款,作为教育启动资金,并宣布实行“强迫教育”与“免费教育”相结合的方针。

首要任务是在三县县城和主要乡镇,利用祠堂、庙宇或没收劣绅的宅院,因陋就简地创办“晋西北防区国民中心小学”。他亲自审定校名,要求学校悬挂孙中山先生像,张贴“读书明理,爱国爱群”的校训。师资是最大难题,楚云飞双管齐下:一是从“招贤令”吸纳的流亡学生和本地读过几年私塾、思想较开明的青年中选拔教员,进行短期培训;二是大胆启用部队中文化程度较高的军官和政工人员兼任“教官”,讲授常识、算术和体育。课程设置上,摒弃旧私塾的“四书五经”,开设国文(侧重识字和应用文)、算术、常识(自然、地理、历史浅显知识)、音乐、体育,教材则由楚云飞指定人员,参考新式教材,结合北方农村实际自行编写油印,内容融入爱国、科学、反封建迷信等思想。

针对广大成年农民和士兵,开展大规模的扫盲运动。在各村设立“民众夜校”或“识字班”,利用晚间农闲时间,由小学教员、政工干部或稍识字的士兵负责教学,教材更简化,以认识常用字、能写姓名、看懂简单布告为目标。对部队,则将文化学习纳入日常训练考核,规定每个士兵每日必须学会几个生字,定期测验,成绩与晋升、津贴挂钩。楚云飞甚至亲自到夜校和连队视察,有时拿起粉笔,教士兵们认写“中国”、“革命”、“团结”等字词。

推行过程充满艰辛。起初,许多农民观念保守,认为“种地不用识字”,送孩子上学是“耽误干活”,甚至怀疑楚云飞别有用心(如抽丁)。一些土豪乡绅也暗中散布谣言,说“读新书会被洗脑,忘了祖宗”。夜校常常只有寥寥数人,士兵们对枯燥的学习也颇有怨言。

面对阻力,楚云飞展现了极大的耐心和策略。他下令,对送子女入学的家庭,减免部分杂役;对坚持上夜校的农民,在农贷、种子分配上给予优先;对学习积极的士兵,给予实物奖励和公开表扬。同时,他让政工人员编演活报剧、唱快板,用通俗易懂的形式宣传读书识字的好处,如“会算账,不怕地主骗”、“能看报,知天下事”、“认路牌,走南闯北不迷路”。他还亲自出面,邀请当地有威望的老人、开明士绅参观学校,观看学生表演,逐渐改变他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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