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阵眼连锁损伤与玄机子的担忧（1/2）

大战后的演武坪还弥漫着未散的硝烟味，暗红的血迹在青石板上凝结成块，被踩碎的魔修黑袍碎片与断裂的武器散落各处，连风刮过都带着一股铁锈与魔气混杂的腥气。林砚扶着后背缠满绷带的苏清欢，玄机子则由两名镇民一左一右搀扶着，几人脚步匆匆，朝着卧房方向赶去 —— 自困魔大阵崩塌时感知到聚灵阵主阵眼的异动后，这份不安就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若主阵眼出了差错，整个福临山的灵力供给便会彻底瘫痪。

还未走到卧房门口，林砚便先皱起了眉。空气中的灵气不再是往日的温润流转，反而像被搅乱的池水般忽强忽弱，靠近卧房的区域甚至能感受到灵气的滞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灵脉的正常运转。守在卧房外的两名医疗队员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见众人赶来，其中一人立刻迎上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玄机子长老，林师兄，聚灵玉…… 聚灵玉的裂纹又深了！灵气跑得比之前快多了！”

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钉在卧房中央的聚灵玉上。那枚半人高的青色玉石，曾是福临山灵力的核心，如今表面却爬满了蛛网状的裂痕，最深的一道几乎从玉顶裂到玉底，裂痕中还隐隐透出淡黑色的雾气 —— 那是血煞魔将的魔气，此刻竟像藤蔓般缠在玉身上，一点点侵蚀着玉石的莹润光泽。原本萦绕在玉身周围的青色灵光变得黯淡稀薄，灵气从裂痕中外泄的速度肉眼可见，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霜状灵雾，却转瞬就被魔气污染，化作一缕缕灰烟消散。

玄机子挣脱镇民的搀扶，踉跄着上前，枯瘦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聚灵玉的表面。刚一接触，他便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阴冷的魔气，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好霸道的魔气！已经渗到玉芯里了！” 他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瓶，瓶身刻着繁复的灵纹，是清霄阁仅存的几样珍品之一。拔开瓶塞，乳白色的胶状物质缓缓流出，散发出淡淡的灵脉树脂清香 —— 这是 “灵脉胶”，专门用来修补受损的灵脉与阵眼，平日里连小裂痕都舍不得用，如今却要拿出来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玄机子从怀中掏出一支细竹笔，蘸着灵脉胶，小心翼翼地沿着聚灵玉的裂痕涂抹。乳白色的胶状物刚覆上裂痕，便顺着缝隙慢慢渗入，原本汹涌外泄的灵气似乎真的减缓了几分，青色灵光也微弱地亮了亮。可这份平静只维持了片刻，裂痕中的黑色魔气突然涌动起来，像活过来的小蛇般缠上灵脉胶，原本乳白色的胶状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消融，最后只在裂痕表面留下一层薄薄的黑色印记，再也无法阻挡灵气的外泄。

“没用……” 玄机子颓然地收回手，将小玉瓶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凝重，“困魔大阵崩塌时，血煞魔将引爆的魔气顺着阵眼连接的灵脉，直接钻进了聚灵玉的核心。这魔气混了他的腐骨毒，不仅能腐蚀灵力，还会啃噬玉石本身，灵脉胶最多只能挡一时，根本除不了根。” 他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照这个速度，最多七天，聚灵玉就会彻底碎裂，到时候…… 聚灵阵就废了。”

“废了” 两个字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卧房内瞬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林砚看着聚灵玉上不断扩散的魔气，突然想起怀中的引气玉 —— 之前正是靠着引气玉的净化力，自己体内的腐骨毒与断裂经脉才得以快速修复，或许它能清除聚灵玉中的魔气。他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长老，用引气玉试试？引气玉的净化力能净化生魂层面的魔气，说不定能清除玉芯里的毒素。”

玄机子抬眼看向林砚怀中露出的半截引气玉，青色玉身还带着淡淡的灵光，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引气玉的净化力确实强，但它藏着隐患。” 他走到林砚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引气玉的表面，像是在确认什么，“古籍里只零星提过，引气玉不是凡物，玉里头沉睡着一股未知的力量，平时安安静静的，可一旦遇到极强的魔气或是剧烈的灵力冲击，那股力量就可能被激活。”

“你想过没有，若是强行用引气玉净化聚灵玉，玉中的未知力量与魔气相撞，会发生什么？” 玄机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目光扫过在场的人，“万一那股力量失控，不仅净化不了魔气，反而会引发更危险的异变 —— 到时候别说救聚灵玉，这整个卧房都可能被能量冲击波掀翻，我们谁也逃不掉。”

林砚握着引气玉的手一紧，玉身的温润触感此刻却让他心里发沉。他原以为引气玉是破局的希望，却没料到还藏着这样的风险。视线再次落在聚灵玉上，裂痕中的魔气似乎又浓了几分，灵气外泄的速度也在悄然加快，七天的时间，像倒计时般在耳边滴答作响。若是不用引气玉，聚灵阵必废；可若用了，又可能引火烧身，这两难的选择让他眉头拧成了疙瘩。

苏清欢靠在林砚身侧，目光在聚灵玉与引气玉之间来回转动，突然想起之前清理演武坪时，从一具黑袍魔修尸体上捡到的碎片。那碎片边缘绣着一个扭曲的暗红色标记，像滴落在布上的血珠，当时她只当是黑风谷的标识，随手收进了怀里，此刻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拉了拉林砚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玄机子长老，林砚，我有个想法。”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她，苏清欢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收拾魔修尸体时，我找到过一块黑袍碎片，上面绣着‘血殿’的标记。你们说，黑风谷会不会早就知道聚灵玉和引气玉的关联？他们故意让血煞魔将用魔气污染聚灵玉，就是想逼我们不得不动用引气玉净化？”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语气更坚定了些：“他们肯定料到引气玉里有未知力量，说不定就等着我们用引气玉的时候，让两股力量碰撞引发异变。到时候不管是聚灵玉碎了，还是引气玉出了问题，对他们都有利 —— 毕竟他们一直想要聚灵玉碎片，要是福临山因为异变乱了，他们不就能趁机抢碎片了吗？”

玄机子听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慢慢沉了下去，脸上的皱纹都绷得更紧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苏清欢的猜测：“你说得有道理。三百年前万魔窟主殿还活跃的时候，就曾想抢过聚灵玉，那时候他们对聚灵玉的了解，说不定比我们清霄阁还深。黑风谷和万魔窟主殿有关联，知道聚灵玉和引气玉的渊源，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