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胡亥的艺术疗法（2/2）

去医院当义工！还是在他最觉得被侮辱的“艺术疗法”现场！

这道旨意如同一道惊雷，把胡亥劈得外焦里嫩。这比罚他扫厕所还要残忍！这简直是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艺术”被当成镇静剂使用的“公开处刑”！

但圣旨已下，无可违逆。胡亥只得哭丧着脸，来到了那充斥着柔和光芒（与他画作的风格截然相反）的元宇宙精神安抚中心，穿上了为他特制的、印着“艺术疗愈义工”字样的虚拟制服。

在接下来的三十天里，胡亥经历了他艺术生涯（或许也是整个数据生命）中最“治愈”也最“致郁”的时光。他被迫站在康复室外，透过单向观察窗，看着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甚至有些狂躁的病患，在被强制播放《父皇的凝视》后，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瞬间僵住，脸上的激动表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茫然、敬畏与极度安静的呆滞，真正做到了“安静如鸡”。耳边还不断传来医师们的赞叹：

“效果太好了！比最高效的镇静数据流还管用！”

“看，三号病人刚才还在砸东西，现在直接进入深度冥想状态了！”

“胡亥公子，您的作品真是……别具一格，疗效显着啊！建议推广到其他分中心！”

胡亥看着自己的“杰作”沦为高效医疗工具，听着这些与他艺术初衷完全背道而驰的评价，内心充满了悲愤与无力。他想解释，想呐喊，但看着那些确实因此平静下来的病患，以及身边医师那真诚（尽管在他看来是庸俗）的感谢，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三十天的义工生涯，对胡亥的“艺术灵魂”造成了成吨的打击。当他终于结束惩罚，离开安抚中心时，整个人（数据）都仿佛消瘦了一圈，连他那标志性的七彩头发都似乎黯淡了几分。据说，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再创作出类似《父皇的凝视》那样充满压迫感的作品，而是转向了一种……更加朦胧、更加不知所云、连医疗机构都觉得无法归类、因而放弃了采购意向的新风格。

而《父皇的凝视》作为一款特效“催眠辅助工具”，却在帝国医疗系统内部获得了极高的评价，甚至被写进了《元宇宙非药物干预疗法指南》。只是这份指南的附录里，特意用加粗字体标注了一条：“该‘艺术疗法’仅限特定情境下使用，需严格控制观看时间，避免引发过度敬畏导致的意识冻结等副作用。创作者胡亥公子对此疗效持有保留意见，使用单位应注意沟通方式，避免刺激创作者情绪。”

仙秦帝国的艺术与实用主义，再次进行了一场无人能解的碰撞，而结果，依旧是实用主义（至少在医疗领域）占据了上风，只留下胡亥公子那颗受伤的、追求纯粹艺术的、却总被现实“误解”和“利用”的数据核心，在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