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教课(2/2)

青丘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软枕滚到地上也顾不上捡:“不要再说七八长老了就我不是长老!还有教课?给那群毛头小子?”他今年十七,正是爱闹的年纪,想到要板着脸教基本功,就忍不住皱鼻子,“我自己都还没练明白呢。”

灰烬转身,手里拿着块擦剑布,动作利落地擦拭着碎星裂月:“上个月传讯就说了,让咱们回来带这届内门弟子。”他十八岁的嗓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入门剑法、吐纳心法,这些都是咱们当年学过的,有什么难的?”

宣竹笑着拍了拍青丘的肩膀:“就当是复习了。再说,看着他们笨手笨脚的样子,说不定比听课有意思。”

青丘撇撇嘴,弯腰捡起软枕扔回床上:“有意思什么呀,肯定要站一整天,腿都得酸了。”嘴上抱怨着,却还是起身从行囊里翻出宗门制式的弟子服,“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们不听话,我能不能罚他们抄心法?”

灰烬瞥他一眼:“按门规来。”说完将擦好的剑放回剑架,转身推开窗,晚风带着槐花香涌进来,拂动他额前的碎发,“早点睡,明天卯时就得去演武场。”

宣竹跟着关上自己那边的窗:“明早我叫你们。”

青丘嘟囔着“知道了”,却还是对着镜子比划了两下弟子服的穿法,嘴角偷偷扬起一丝期待——或许,当师父的感觉也不算太坏?

夜色渐浓,三间卧房的烛火先后熄灭,只有院角的老槐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是在期待着明天一早,演武场上即将响起的少年人的吆喝声。

晨光刚漫过院墙,演武场的青石地上已响起枪尖破风的锐响。灰烬扎着马步,双手紧握冰火离魂枪的枪杆,枪身泛着半冰半火的流光——左侧凝结着细碎的冰晶,右侧缠绕着跳跃的焰苗,每一次挥出都带起刺骨的寒意与灼人的热浪,在空气中碰撞出噼啪的声响。

他额角渗着薄汗,呼吸却稳如磐石,枪尖时而如冰封千里,骤然停在半空时带起一片白霜;时而似烈火燎原,横扫而过时将地面的落叶燃成灰烬。一套枪法练到酣处,冰火二气在他周身盘旋,竟映得初升的朝阳也染上几分冷暖交织的光晕。

卧房里,青丘还陷在被褥里,睡姿张扬地占了大半张床,嘴角微微张着,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将枕头抱得更紧。窗纸被阳光映得透亮,照在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绒毛都看得清晰。

另一间房里,宣竹盘膝坐在榻上,双目轻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光晕。他指尖掐着法诀,呼吸悠长,每一次吐纳都让空气中的灵气在他掌心凝聚成小小的漩涡,又缓缓融入体内。案几上的香炉飘着袅袅青烟,与他周身的气息交织,静谧得只闻见窗外隐约传来的枪风与青丘偶尔的呓语。

忽然,灰烬一枪刺出,枪尖直指院中的老槐树,冰焰瞬间暴涨,却在触及树干前骤然收敛,只留下几片带着霜痕与焦印的叶子悠悠飘落。他收枪而立,额上的汗滴落在枪杆上,被冰火二气瞬间蒸成白雾,轻声道:“还是差了点。”

屋内,宣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而榻上的青丘,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