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竹阵初显(2/2)
阿竹的靴底刚踏上断竹堆,最表层的竹秆就 “咔嚓” 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竹简 —— 那些竹简用红绳捆着,竹片边缘泛着暗红色,像是浸透了血。她下意识伸手去捡,指尖刚触到竹简,膝盖突然一软,小腿肌肉像被拧成了麻花,酸麻感顺着骨头缝往上爬,逼得她死死咬住牙关,齿间渗出的血珠混着唾液咽进喉咙,腥甜得让人作呕。眼前的雾霭里浮出个梳双丫髻的女子背影,可那背影总在晃动,像隔着层被水打湿的纱,她使劲眨眼,睫毛上的雾珠却滚进眼里,疼得视线瞬间模糊。
“别碰!” 异乡人拽开她的瞬间,右手的青筋突然暴起,像条扭曲的青蛇爬过手背。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攥着阿竹手腕的地方,皮肉都陷了进去,留下五道紫红的印子。竹简自燃的青绿色火苗窜起时,他的右脚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低头看见靴底的黑洞已烂穿,毒液正顺着皮肉往膝盖爬,所过之处的皮肤泛起青黑色,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而溃烂的边缘在抽搐,每一秒都有细密的水泡鼓起又炸开,溅出的毒液滴在断竹上,“滋滋” 腐蚀出针孔大的洞。
陈五慌忙掏出灵竹泪往他伤口泼,左手却不听使唤地抖,竹筒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大半瓶液体都泼在了自己鞋上。他的胳膊肘突然撞到断竹堆,麻木感顺着手臂往肩膀蔓延 —— 不知何时被竹刺划破的袖管里,淡绿色的毒液正顺着静脉游走,所过之处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皮下钻。翻札记时,他的指尖突然抽筋,指甲深深掐进纸页,把 “离魂水” 三个字抠成了破洞,纸页边缘的碎屑粘在汗湿的手心里,痒得他想发疯。
赵老四婆娘突然指着断竹堆深处,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像条青色的蚯蚓。她的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气音,想说什么却被口痰堵住,只能使劲吞咽,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大得吓人。那半块玉佩射出红光时,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盯着岩壁壁画的眼睛眨都不眨,眼球上渐渐布满血丝,像要裂开似的。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血珠滴在衣襟上,晕开成朵丑陋的花。
“壁画在动!” 阿竹惊呼声未落,胸腔突然一阵发闷,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她想大口喘气,肺叶却像被灌满了沙子,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疼,肋骨的位置传来阵阵抽痛,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往里勒。画中的傀儡从岩壁里钻出来时,她的后颈突然渗出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流,在腰间凝成冰凉的水痕,激得她浑身一颤,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 “咯咯” 的轻响。
异乡人将竹笛横在唇边时,嘴唇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吹《广陵散》变调的气息断断续续,像个漏风的风箱。他的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气都带着血腥味,喉结滚动时,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堵在气管里,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笛声撞在岩壁上反弹回来时,他的耳膜突然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发黑,握着竹笛的手猛地垂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笛孔里,与残留的毒液混在一起,冒出细小的气泡。
阿竹的影子在岩壁上扭曲时,她的太阳穴突然突突直跳,像有根针在里面钻。梳双丫髻的虚影摘下银簪的瞬间,她的鼻腔突然涌上股热流,鲜红的血顺着人中往下淌,滴在胸前的锦囊上,与缎面的双生花图案晕在一起,像朵被血染红的残花。虚影的声音钻进耳朵时,她的头突然一阵眩晕,脚下的断竹堆开始旋转,像个不停转动的陀螺,逼得她死死抓住异乡人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西侧的黑影逼近时,阿竹抓起断竹尖刺破指尖,疼得浑身一颤,可指尖的血珠却流得很慢,像是凝固了似的。她的手臂突然发软,断竹尖差点掉在地上,只能用牙齿咬住手腕的皮肉,借疼痛保持清醒。等发现傀儡脚掌下的黑色粉末时,她的膝盖突然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 长时间的紧张让她的小腿肌肉彻底痉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脚踝的关节发出 “咔嗒” 的脆响,像是随时会断掉。
异乡人晃了晃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分成了两半:阿竹的脸在左边模糊成一团,断竹堆在右边扭曲成怪物的形状。他想扶住什么,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抬到一半就 “咚” 地砸在断竹上,震得伤口一阵剧痛,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滴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说出 “别管我” 三个字时,他的声带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溅在阿竹的衣襟上。
阿竹将玉佩塞进他手里时,指腹的皮肤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发白起皱,像泡了很久的海带。她背起异乡人的瞬间,腰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要断成两截,膝盖弯到一半就再也动不了,只能用尽全力往前顶,关节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是在抗议。钻进岩壁缝隙时,她的肩膀被凸起的竹根刮破,血珠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异乡的头发上,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 浑身的神经都在尖叫,麻木感正从四肢往心脏蔓延。
暗河的水声越来越近,可阿竹的听觉却在衰退,那些声音像是隔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又遥远。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青瑶的呼救声里混着婴儿的啼哭,异乡的呼吸声变成了傀儡的 “咔嗒” 声,而自己的心跳,正越来越慢,像面即将停摆的破鼓。唯有胸前发烫的锦囊在提醒她: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