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李值云意见不同,与圣人发生争执(1/2)
“你这……”
李值云把话停住,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徐益静静的看着她,道:“其实,你就算面上诧异,心里也清楚的很,此乃大势所趋。”
李值云把目光收回,只专心饮茶,随后才缓缓说道:“不过数日之间,你的话风就变了。先前还说,不会轻易站队。”
徐益冁然一笑,眼睛弯弯,朝李值云调皮地挤了下眼睛,然后故意拗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撇着嘴抱怨道:“哼,还不是你甩锅给我,使得我,不得不早下决定!”
李值云啧了下舌:“得,都是我的罪过,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徐益摆手轻叹:“嗐,其实我都懂……你无有整个家族要承负,一心想着要避开是应该的。而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早一天或晚一天的事罢了,躲不开的……”
最后这几个字,他声音沉沉。
李值云突然多了一丝内疚,毕竟这个麻烦,确实是自己转嫁给他的。
她拿来了自己的斗篷,“那走吧,欠你的这顿酒,得立马还上了。”
徐益哼地一笑:“算你上道。出发了出发了。”
划过书房的时候,两人看了一眼还在抄书的小豌豆。
“这孩子抄什么呢?”
“《贞观政要》。该女举了,叫她记一记太宗与群臣问答之语,便可体会其中的安民之道、纳谏之智、任贤之明。如是,对策论大有裨益。”
“嗬,不得了了,她下个月才十二岁吧,就要参加女举了。”
“早考早安心,若拖到下一届去,变数太大。”
徐益斜斜的看了李值云一眼。这一句变数太大,至少包含了三句未尽之语。
第一句,趁我这个做师父的还如日中天,能托举一把是一把。
第二句,朝中风向已微妙难言,三界女举已过,仍有人指责女子应试是‘逆天常,乱纲纪。’此时不考,更待何时?
第三句,圣人年事已高,一旦驾崩,女举未必存在。
徐益嘴角微动,似笑非笑,李值云触到了他的目光,眯了眯眼,“徐少卿这是何意?”
徐益疏阔而笑:“并无他意,届时,我亲手为小豌豆写上一份推荐书。”
李值云肉眼可见的惊喜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扯了扯斗篷的系带,声音里带着点掩饰不住的笑意:“徐少卿这推荐书,可是比长安城里最金贵的墨锭还难得。等小豌豆考上了,我让她给你磕三个响头。”
徐益单手插着腰,歪着脑袋笑:“磕头的时候,实打实的喊声爹才好。届时,自然有改口的大红包。”
李值云笑着瞪他:“贪心。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大恩大情,我可是越来越偿还不起了。”
徐益晃晃脑袋,忽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傻云儿,不用你还,都是我愿意的。许多时候,付出比获得更叫人高兴。”
俩人一边走,一边聊,其间笑声不断,似是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小豌豆往外探了探头,发现师父和徐少卿约会去了,适才滚到了坐榻上,歇息片刻。
滚着滚着,突然觉得怀里有个硬物有点硌人,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公主府的门禁腰牌。
这才突然想起来,那一日表决心,要效忠于公主的事情。
然而,一个未到十二岁的人,终归是个孩子心性,时下再看到这腰牌,只觉得有点别扭。
也许,自己只是想和公主做朋友,而不是主从关系。
她勾了勾唇,把腰牌塞进怀里,继续回到书桌坐下,拿起了笔杆子。
时间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十五。
这一日春寒尚重,天色青灰,冰台司上下一派肃穆。
诏狱建成,黑石垒砌的狱门森然矗立,檐角如刀,没入薄雾之中。冰台司所有人皆奉命列队于狱前广场,官袍肃整,鸦雀无声。风中隐约可闻铁链摩擦之响,沉重压抑,似有若无。
落成典礼刚刚完毕,刑部尚书周仕丹便带着人,车轮滚滚的来了。
好一个不速之客!
他指挥着,将他研发的诸多刑具从车上运了下来,预要安放进诏狱之中。见冰台卫来阻,适才将圣人口谕,宣读给李值云听。
“圣人谕,将周尚书所造之刑具,择选部分,送往诏狱,以备审讯之用。”
李值云人等,早已是面色不满。
她目光冷峻的看向周仕丹身后那几辆蒙着黑布的板车,布幔下隐约露出可怖的金属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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