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代价与回响（1/2）

那源自混沌本源的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真相的重量远超想象，几乎将残存的希望压垮。宇宙轮回，文明筛选，参与定义规则……这些词汇每一个都蕴含着足以颠覆认知的力量，此刻却冰冷地陈列在他们面前，宣告着这场旅途的终极意义——不是简单的生存，而是一场残酷的、关乎整个宇宙未来的资格考试。

阿木抱着权杖，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望着那片信息流光。王工程师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暗影族战士的传感器停止了疯狂闪烁，陷入一种近乎死机的沉默。连最沉稳的岩核族战士，背负林悦的身躯也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脚下的光流也变得不稳。

【…理解…需要…时间…】那朦胧的光影再次波动，意念平和，不带任何情感，【…但…时间…并非…此处…无限资源…】

“终极虚无……是什么？”暗影族战士率先从震撼中恢复，他的声音通过合成器发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电流杂音，那是情绪剧烈波动的外在表现，“我们需要更具体的信息，才能判断所谓的‘盟友’价值。”

【…‘终极虚无’…是…规则层面的…侵蚀…是…存在性…的…对立面…】光影回应，【…它…并非…敌人…而是…宇宙…熵增…与…秩序…坍缩的…最终…具象…。上一轮回…我们…未能…阻止…其…完全…降临…只来得及…保存…文明火种…构建此…试炼场…。】

“所以，我们，所有被‘播种’的文明，都是在为你们上一轮的失败买单？”王工程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想到了地球，想到了那些在灾难中消逝的生命，想到了生死未卜的陈昊。

光影没有直接否认：【…是…共存…。若无法…在本次轮回…找到…对抗…‘虚无’…之法…所有…存在…包括…我们…留存的数据…都将…归于…绝对的…‘无’…。筛选…是为了…汇聚…可能性…。】

可能性。这个词如此轻描淡写，却承载着无数文明的毁灭。

就在这时，岩核族战士低沉开口：“代价。进入此地，我们付出了代价。我们的领路者，留在了外面。”他的意念沉重，指向那早已消失的通道方向。

混沌空间微微震颤了一下，仿佛在回应这份牺牲。

【…代价…已被…记录…。每一个…踏入此地的…灵魂…其…存在…的…重量…都会…影响…最终的…平衡…。牺牲者的…印记…并未…完全…消散…他…的…选择…已成为…此间…规则…的…一部分…回响…。】

随着这道意念，众人前方的光流忽然汇聚，隐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轮廓散发着一种坚韧、决绝的气息，正是陈昊留下的最后印象。它没有意识，仅仅是一道印记，却让阿木等人瞬间红了眼眶。

这道“回响”的存在，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证明，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至少在这神秘的“源初之地”，被铭记，被纳入某种未知的规则运算之中。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流光族的光芒闪烁着问道，“既然通过了‘最初的筛选’，总该有下一步的指示。修复权杖？还是接受新的试炼？”

朦胧的光影缓缓旋转，中心的光芒投向被岩核族战士背负的林悦，以及阿木怀中的七星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