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木与花的絮语(上)时光的针脚(1/2)

月光还未完全褪尽时,画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妮妮抱着那盆盛放的雏菊走进来,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初升的阳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昨夜未干的月光。阿哲早已在工作台前忙碌,枣木与旧木牌拼成的“嫁妆”木牌摆在正中,旁边放着新磨的刻刀和妮妮昨天画的莲菊共生图,画纸边角被晨风掀起,轻轻蹭着木牌上的花纹。

“昨晚的月光真好,你看这雏菊,开得更艳了。”妮妮把花盆放在木牌旁,晨露顺着花瓣滴落在木牌上,在“妮”与“哲”字的刻痕里晕开小小的湿痕,像时光偷偷落下的吻。阿哲放下刻刀,伸手碰了碰花瓣,指尖沾着的木屑落在花蕊上,与晨露混在一起,竟生出种草木与木头共生的温柔。

“张婶刚才路过,说今天镇上有集市,卖的胭脂都是用深秋的红枫做的。”阿哲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纸钞,是昨天修完李家木柜的工钱,“我想着,你画花瓣总说胭脂色不够鲜活,咱们去集市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合心意的颜料。”他把钱递过去时,指腹不小心蹭到妮妮的指尖,两人都想起昨天在馄饨店紧握的手,耳尖同时泛起浅红,像雏菊染了晚霞的色。

集市比想象中热闹。青石板路上挤满了摊贩,卖糖画的老人舀起融化的糖稀,在青石板上画出展翅的蝴蝶;扎纸鸢的摊主举着绘满紫藤的风筝,风一吹,风筝尾巴在空中划出紫色的弧线;最热闹的是卖颜料的摊位,红枫磨的胭脂、松烟制的墨、槐花酿的藤黄,装在青花瓷碗里,像把整个秋天的色彩都盛在了碗中。

妮妮蹲在颜料摊前,指尖蘸了点红枫胭脂,在指尖揉开,颜色鲜活得像刚摘下的枫叶。“这个颜色好,画莲心刚好。”她抬头看向阿哲,却发现他正盯着摊位角落的针线筐——里面放着各色棉线,藏青色的线轴旁,还摆着枚雕花木针,针身上刻着细小的缠枝莲纹,像从木牌上拓下来的一样。

“王婶说,绣在布上的花纹,能把时光的暖都缝进去。”阿哲拿起那枚木针,指尖摩挲着针身上的莲纹,“咱们给木牌配条挂绳吧,用藏青棉线,再绣上几朵小雏菊,这样戴在手腕上,就像把画室的花和木,都带在身边了。”妮妮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想起手套上歪歪扭扭的雏菊绣纹,笑着点头:“好啊,还要绣上点金粉线,像画里莲心的颜色。”

买完颜料和针线,两人路过卖麦芽糖的摊位。摊主敲着铁板,“叮叮当”的声像串起的时光。阿哲买了两块麦芽糖,递了一块给妮妮,糖块裹着透明的糖纸,映着阳光,像块小小的琥珀。“小时候哥哥总带我来买这个,说吃了甜的,刻木牌都有劲儿。”阿哲咬了口糖,甜意漫开时,眼里泛起点怀念的光,“现在咱们一起吃,刻木牌、画画,都有劲儿。”

妮妮咬着糖,甜香混着麦芽糖特有的焦香,心里暖得像被阳光裹着。她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老树下,有位编竹篮的老人,竹条在他手中翻飞,很快就编出了带着菊纹的篮底。“咱们编个小竹篮吧,”妮妮拉着阿哲的手跑过去,声音里带着雀跃,“可以把木牌和画本放在里面,走到哪儿都能带着。”

老人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和同款的藏青手套,笑着递过两根竹条:“年轻人,编篮子要慢慢来,线要拉紧,结要打牢,就像过日子,得用心才稳当。”阿哲接过竹条,学着老人的模样慢慢编织,指尖被竹条磨得发红,却没停下——他想编个最结实的篮子,把和妮妮有关的时光,都稳稳装在里面。

回到画室时,日头已升到正中。妮妮把红枫胭脂倒进瓷碟,加了点温水调开,颜色比之前的颜料更鲜活,像把深秋的阳光都融在了里面。阿哲坐在旁边编竹篮,竹条在他手中慢慢成形,篮身上的菊纹虽不规整,却带着股认真的拙气。画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画笔蘸颜料的“嗒嗒”声和竹条碰撞的“沙沙”声,像时光在轻轻絮语。

“你看,这胭脂色画莲心正好。”妮妮拿起画笔,在画纸上画了朵莲,莲心用红枫胭脂点染,边缘再缀上点金粉,像藏着颗小小的太阳。阿哲放下竹条凑过去,看着画纸上的莲,忽然说:“咱们把这朵莲刻在竹篮上吧,这样篮子里的木牌和画本,都能沾着莲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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