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香奈儿的奢侈(中)画室的微光与同频的相遇(2/2)

妮妮小姐的画愈发有了自己的风格,像棵终于找到方向的树,枝繁叶茂起来。她不再画那些刻意讨好的风景,转而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烟火,那些被常人忽略的瞬间,在她的画笔下都成了诗——画清晨雾里的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像块糖,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慢慢融化,店员打着哈欠整理货架的身影,成了城市清晨最温柔的注脚;画巷口老槐树下的流浪猫,猫咪蜷在落叶里,尾巴轻扫地面,似在画一个温柔的圆,每片落叶都是它的玩具;画工作室里阿哲专注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幅流动的画,每一根睫毛都在诉说着专注。

一日,一家颇有名气的奢侈品品牌寻到了她,带着满身的华丽与傲慢。甲方代表身着笔挺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捧着厚厚的品牌资料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妮妮小姐,我们希望你为新品设计插画,风格要华丽、耀眼,契合我们品牌的高端定位,要让看到的人一眼就觉得‘哇,好贵’。你看,这是我们之前与其他画家的合作作品,你可以参考,要的就是这种金碧辉煌的感觉。”他递来一本画册,里面的画满是金银珠宝与华服,模特妆容精致,眼神冷艳,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冰冷,像一座座精心雕琢的冰雕。

妮妮小姐翻着画册,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画面,忽然想起从前的自己——为了能在画廊展出,硬往画里堆砌奢侈品元素,把名车、名表生硬地安放在画面里,结果画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不愿多看,像一场华丽却空洞的梦。她想起香奈儿的话,想起工作室里那些温暖的灵魂,想起林叔的油菜花田的热烈、苏苏文字的真诚、小宇皮具的温度。她抬眸,脸上漾着温柔却坚定的笑,像春日里不卑不亢的雏菊:“抱歉,我没法按你们的要求画。我只画我喜欢的,画我眼里的生活,那些金碧辉煌的东西,离我的生活太远了,我画不出来。若我的风格不合你们的调性,那我们大抵是不适合合作的。”

甲方代表愣住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是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会拒绝这等良机:“妮妮小姐,你可得想清楚。这是许多画家梦寐以求的合作,能为你带来极大的名气与收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就不怕错失这个机会吗?以后想再找这样的合作,可就难了。”妮妮小姐摇摇头,拿起桌上那朵风干的小雏菊轻嗅,花香早已淡去,却留下了时光的味道:“我更怕失去自己。于我而言,成为自己,才是最珍贵的‘奢侈品’,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名气收益固然诱人,可若要以牺牲热爱为代价,我宁愿不要,就像我宁愿守着这间小小的工作室,也不愿再回到那个画着不属于自己的画的日子。”

甲方代表皱了皱眉,脸上的傲慢淡了些,多了几分审视:“那我回去与老板商议,再给你答复。”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工作室,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妮妮小姐独自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木格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哲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颜料的粗糙质感,像握着一捧踏实的人间烟火:“别难过,你的选择从来都没错。我们开这间工作室,不就是为了能自在地画喜欢的画,不用向谁妥协吗?”妮妮小姐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气息,心绪渐渐平复,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慢慢归于平静:“我只是有些恍惚,想起以前为了迎合别人,把自己的画改得面目全非的日子,那时候的我,连自己都认不出了。”阿哲笑了,拿起画笔在她手背上轻轻画了朵小雏菊,笔触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梦:“那都是过去了。你看这朵小雏菊,它从不会为了讨好谁就改变自己的形状,风来就摇,雨来就抗,这才是它最动人的地方,你也一样。”

几日后的午后,妮妮小姐正在给窗台上的多肉换盆,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未知号码”四个字。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带着几分歉意:“妮妮小姐,您好,我是之前联系您的奢侈品品牌的老板。很抱歉之前我的员工对您有些冒犯,他太执着于品牌的‘高端’标签,却忘了真正的奢侈是什么。”妮妮小姐愣了愣,手里的小铲子停在半空,多肉的叶片上还沾着泥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看了您的所有作品,从那些画着巷口老槐树的速写,到画着工作室日常的油画,每一幅都透着‘生活的温度’。”老板的声音里满是真诚,“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一直追求的‘高端’,其实是一种误解。真正的奢侈,从不是华服珠宝堆砌出的距离感,而是对生活的热爱,是敢于做自己的勇气,是在世俗里守住初心的坚定。您的画里,恰好有这些我们缺失的东西。所以我想邀请您,按自己的风格为我们的新品创作,不用迎合任何人的要求,就画您眼里的生活,画您理解的‘奢侈’。”

妮妮小姐握着手机,感觉眼眶有些发热,窗外的阳光透过木格窗洒进来,落在她手背上那朵未干的画笔下的雏菊上,像是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边。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您的理解,我很乐意。”挂了电话,她转身看向阿哲,阿哲正笑着看着她,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明亮:“我就知道,真诚永远能打动人。”

妮妮小姐立刻执笔画了起来,调色盘上的颜料在她笔下有了生命。她画了一组插画,画面里的女孩穿着洗得柔软的棉麻衣衫,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像每个清晨在巷口遇见的邻家姑娘。女孩在公园里画画,品牌的新品静静放在身旁的草地上,边上倚着一束带着晨露的小雏菊,风拂过,花瓣落在画纸上,成了最自然的点缀;女孩在咖啡馆里看书,新品置于桌前,与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依偎在一起,杯沿的奶泡沾了点在新品上,像个调皮的吻;女孩在巷口漫步,新品挂在腕间,老槐树的影子落在上面,似给它镀了层温柔的滤镜,路过的流浪猫蹭了蹭她的裤脚,她弯腰抚摸猫咪的模样,成了巷口最温暖的风景。

插画发布那日,妮妮小姐守在电脑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心里满是期待与忐忑,像在等待一份重要的答卷。没想到,评论区很快被点赞与好评淹没,像春天里突然绽放的花田——“这组插画太治愈了,第一次觉得奢侈品离生活这么近,就像我们身边的小确幸”“原来真正的奢侈不是炫耀,是把日子过得有温度,是敢于做最真实的自己”“看到画里的女孩,我突然有了辞掉不喜欢工作的勇气,我也想成为自己喜欢的模样”“这才是奢侈品该有的样子,有灵魂,有故事,而不是冷冰冰的价格标签”。

品牌方也发来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兴奋:“妮妮小姐,这是我们最成功的一次插画合作!很多顾客说,看了您的画,才明白我们品牌想传递的‘奢侈’是什么。您的画有灵魂,有温度,让更多人懂得了‘成为自己’的意义,这比任何销量都珍贵。”妮妮小姐看着那些评论和消息,泪水不知不觉滑落,滴在键盘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她想起辞掉工作时的忐忑,想起开工作室时的艰辛,想起那些在深夜里对着空白画布发呆的日子,想起林叔、苏苏、小宇还有所有来工作室的人给予的温暖,她知道,自己的坚持没有错,成为自己,真的可以被看见、被认可、被喜爱。

阿哲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你看,我就说你是最勇敢的小雏菊。你用你的画,把这份勇敢传递给了更多人,让他们也敢朝着自己的光走过去。”妮妮小姐转过身,望着阿哲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工作室的灯光,像盛满了璀璨的星,每一颗都在诉说着爱意:“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勇敢,是因为有你,有林叔,有苏苏,有小宇,还有所有来工作室的人。你们就像我身边的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她笑着说,“我们就像一群守着初心的伙伴,一起把‘成为自己’的故事,一笔一笔地画在时光的画布上,每一笔都是温暖,每一笔都是勇气。”

阿哲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叠,像一幅温暖的画,画里有小雏菊,有老槐树,有工作室的微光,还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那日夜里,工作室的灯亮到很晚,像巷尾的一盏小灯笼,温暖着夜色。妮妮小姐和阿哲一起整理着大家的作品——林叔的新画《春日花田》挂在墙上,画布上的油菜花仿佛要从画里跳出来,香气弥漫在整个工作室;苏苏的笔记本放在桌上,里面写满了关于热爱与勇气的故事,字迹娟秀,却透着股坚定的力量;小宇的皮具摆在展示架上,每件都印着小小的雏菊,皮革的纹理里藏着他的执着;妮妮小姐的插画贴在玻璃窗上,月光透过画纸,把巷口的路都照得温柔缠绵,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望着窗里的画,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窗外的老槐树上,那只流浪猫正蜷缩在枝桠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静静地望着工作室里的灯火,像在守护着这份温暖。妮妮小姐望着它,忽然想起自己画里的那只猫,想起画里的女孩,想起所有为了成为自己而努力的人。她知道,只要坚守热爱,只要敢于做自己,她的画便会永远有温度,她的故事便会永远有力量,像老槐树上的年轮,一圈圈记录着岁月的温柔与勇敢。

而“小雏菊与风”工作室,就像一艘载满星光的小船,会载着一群热爱生活、敢于成为自己的人,在时光的海洋里,驶向更温柔、更勇敢的远方。这里的微光,会照亮更多人的路,这里的故事,会温暖更多人的心。

夜风轻拂,工作室门口的小雏菊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闪着光,像撒在人间的星子。妮妮小姐握着阿哲的手,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望着巷口的灯火,心中满是温暖。她知道,这便是最勇敢的奢侈,是成为自己的模样,是和同频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诗的浪漫,是在世俗的洪流里,守住内心灯塔的坚定,是永热爱浇灌的勇气,在时光里开出永不凋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