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香奈儿的勇敢 (上)雾里的初心与世俗的喧嚣(1/2)

香奈儿女士说:“最勇敢的奢侈,就是成为自己。”从前的妮妮小姐,总觉得这句话像巴黎康朋街31号橱窗里那只斜纹软呢手袋——深棕色的面料织着细密的白色格纹,金属链条被擦得锃亮,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却隔着一层一尘不染的玻璃。她曾在出差去巴黎时特意绕到那条街,隔着橱窗望了它很久,指尖贴着冰冷的玻璃,仿佛能摸到布料的纹理,却又清晰地知道,那是遥不可及的精致,像她自己藏在心底的热爱,看得见,却不敢轻易触碰。那时的她,还困在市中心写字楼第17层的格子间里,穿着网购来的打折职业套装——肩线总是不合时宜地滑到上臂,把原本就不算宽阔的肩膀压得更显局促;裙摆刚过膝盖,走动时会摩擦着小腿肚,勒得每一步都透着拘谨,像被裹在一层僵硬的壳里,连呼吸都要配合着壳的形状。她每天对着数位板画着迎合甲方审美的插画,把天空调成不符合光学原理的“蒂芙尼蓝”,把花朵画成规整的几何形状,连说话都要刻意放低声音,像怕惊扰了办公室里那层凝固的“和谐”——那和谐里,是键盘敲击声里藏不住的焦虑,是茶水间闲聊时若有似无的攀比,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的、标准化的职业微笑,像工厂流水线上印出来的面具,一模一样。

清晨的雾总在寅时悄悄漫过城市的肌理,像一层被月光浸软的真丝,从护城河的水面升起,顺着街道的纹路蔓延,把街角的梧桐、便利店的暖光、早起环卫工的扫帚声,都裹进朦胧的温柔里。妮妮小姐踩着雾水出门时,鞋尖会沾上细碎的露珠,像缀了几粒透明的星子,走几步就融进了柏油路的灰色里。她手里攥着一杯温热的燕麦拿铁,是楼下24小时便利店刚煮好的,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凉丝丝的触感从指尖漫到手腕,在初秋的清晨里透着一丝清醒,却抵不过胸腔里沉甸甸的沉闷——那沉闷像浸了水的棉絮,堵得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连带着脚步都慢了半拍。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雾里泛着冷白的光,像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倒映着她缩着肩膀的影子,显得渺小又孤单。她站在楼下,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雾的湿润和远处面包店飘来的黄油香,稍微驱散了一点心里的压抑。推开门时,迎接她的是此起彼伏的“哒哒”声——那是数十个键盘在同时敲击,像一群停不下来的蚂蚁,爬得人心里发慌;是同事们低声讨论“kpi完成率”“方案第三版修改意见”的嘈杂,像一团揉乱的毛线,缠得人思绪打结;还有总监李姐投来的审视目光,那目光从她的职业套装领口扫到鞋尖,像在检查一件待售的商品,里面藏着“你今天的方案能不能过审”的期待,更藏着“你能不能更像个‘听话的合格员工’”的评判,让她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却又觉得肩膀更酸了。

她的工位靠窗,是整个办公室里唯一能望见自然的角落,却也像被框在画框里的风景,好看,却遥不可及。窗外的老梧桐树已经在这里生长了二十多年,树干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纹路,像刻着时光的密码,有的地方还留着孩子们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春去秋来,树叶从鹅黄的嫩芽长成浓绿的巴掌,层层叠叠地遮住天空,在窗台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到了秋天,又从金黄的脆片落满地面,像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棵树像一个沉默的观察者,看着妮妮小姐每天早上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看着她对着电脑屏幕皱眉,看着她把速写本藏在文件下面,看着她在傍晚时分望着窗外的晚霞发呆,重复着单调又循环的日子。桌上的速写本被压在厚厚的文件下面,是她大学时用奖学金买的,封面是浅灰色的亚麻布,摸起来粗糙却温暖,现在却沾着几滴干涸的咖啡渍——那是上周加班到凌晨三点时,她不小心碰倒马克杯洒下的,褐色的印记像一朵枯萎的花,印在布纹里,擦不掉,也忘不掉。她喜欢画画,从记事起就喜欢。小时候住在江南的老巷里,她总搬着小板凳坐在香樟树下,用铅笔勾勒阳光穿过树叶的光影,那些细碎的光斑落在画纸上,像撒了一把碎钻,闪着温柔的光;她喜欢用彩铅涂满小雏菊的嫩黄,连花瓣边缘的绒毛都要细细描出来,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花香,从画纸里飘出来,萦绕在鼻尖;她喜欢把巷口卖糖画的老人、趴在墙头的橘猫、雨后青石板上的水洼,都藏进画纸里,那些画里藏着她对世界最纯粹的感知,藏着她眼里的温柔和热爱。可现在,她的画笔只能用来画甲方想要的“五彩斑斓的黑”——明明是矛盾的要求,却要硬着头皮调出诡异的色调,红色加蓝色加黄色,再加一点白色,最后得到的是一团浑浊的灰,却要被说成是“独特的高级感”;只能画那些没有灵魂的商业插画,画奢侈品广告里面无表情的模特,眼神空洞,嘴角的微笑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画房地产海报里虚假的温馨场景,一家三口坐在宽敞的客厅里,手里拿着同一个牌子的牛奶,笑得一模一样;只能画那些连自己都不喜欢的“精致模板”,每一笔都精准地踩在客户的要求上,却踩不到自己心里的节奏,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绘画机器。

有一次,甲方是一家高端奢侈品品牌,要求画一组宣传插画,指定要“华丽、耀眼、充满距离感”,要让看到的人都觉得“高不可攀”,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就是对品牌的亵渎。妮妮小姐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了一整夜,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客户给的参考案例——满屏的金色、银色,钻石的光芒刺眼,模特穿着缀满亮片的礼服,站在空旷的宫殿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她总觉得,再昂贵的奢侈品,也该沾点人间的烟火气,不然就像橱窗里的假人,好看却没有灵魂。于是她试着在手绘的菱格纹手袋旁边,画了一朵小小的雏菊——花瓣是柔润的鹅黄,花茎上还带着细细的绒毛,像是刚从院子里摘下来的,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在锃亮的细跟高跟鞋旁边,画了一片刚落下的梧桐叶,叶边卷着一点秋意的褐红,叶脉清晰可见,仿佛能摸到它的纹路。她想让冰冷的皮革和金属,多一点自然的温柔,多一点人情味,让那些被标价很高的物品,不再是遥不可及的符号,而是能和生活产生联结的美好事物。可方案交上去的那天,甲方的负责人直接把文件摔在会议桌上,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妮妮,你到底懂不懂奢侈品的‘格调’?这种小清新的东西太廉价了,像路边摊的装饰,配不上我们的品牌定位!我们要的是让人仰望的华丽,不是你这种小家子气的温柔!”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她能感觉到同事们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看戏,还有一丝“早知道会这样”的漠然。林姐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示意她赶紧道歉,可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有心里的委屈在慢慢发酵,酸得眼睛都红了。散会后,总监李姐把她叫到办公室,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敲在妮妮的心上。李姐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妮妮,职场不是你搞艺术创作的地方,要学会迎合客户的需求,不要总想着加自己的‘小想法’。客户要的是能卖货的插画,不是你的个人情怀,他们付了钱,我们就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再这样下去,你在这行是走不远的,别说升职加薪了,能不能保住工作都是个问题。”李姐的话像一把锤子,把妮妮心里仅存的一点坚持,敲得粉碎。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坐在写字楼楼梯间的转角——那里是她偶然发现的秘密角落,没有监控,没有同事,只有一盏昏黄的声控灯,人一走动就会亮起,安静时又会陷入黑暗,像一个属于她的小世界。她手里拿着那幅被打回的画,画纸被折出了一道浅浅的痕,像她心里的一道伤口,隐隐作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画纸上的小雏菊上,晕开了淡淡的墨痕,把鹅黄的花瓣染成了模糊的暖褐,像给花朵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面纱。她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傍晚,她坐在香樟树下画画,画的是巷口那只总来偷吃鱼干的橘猫。那只猫很胖,肚子圆滚滚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却很灵活,总能趁奶奶不注意,叼走盘子里的鱼干,然后飞快地蹿上墙头,得意地看着奶奶在下面跺脚。妮妮把它的肚子画得特别大,像一个圆滚滚的气球,眼睛被画成了两个不一样大的圆,一个大一个小,显得滑稽又可爱。奶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刚烤好的桂花糕,香气扑鼻,她轻轻摸了摸妮妮的头,声音像被月光泡软了:“妮妮,画画要跟着心走,心里喜欢什么,就画什么,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看这橘猫,它才不管别人觉得它胖不胖,想吃鱼干就去抢,想晒太阳就趴在墙头,多自在。做人也一样,别被别人的眼光绑住了。”那时的她,画得歪歪扭扭,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画纸上的每一笔都带着纯粹的热爱,像撒在上面的阳光,暖得能焐热人心。可现在,她画得越来越“专业”,线条越来越流畅,色彩越来越精准,却越来越不开心。她像戴着一副厚重的面具跳舞,面具上画着“听话”“专业”“合群”的表情,可面具下面的自己,早就累得喘不过气,连笑都觉得是一种负担。

同事们总说她“太佛系”“不合群”。午休时,大家都聚在茶水间,手里拿着刚买的奶茶,吸管插进去时发出“噗”的一声,然后开始讨论着新款的香奈儿口红——“#154的浆果色适合秋冬,就是有点拔干,得先涂一层润唇膏”“限量版的丝绒壳子太好看了,就算不涂也要买,摆在化妆台上都觉得高级”“我男朋友上周送了我一套香奈儿的彩妆,花了他半个月工资,你看这包装,金灿灿的”;讨论着刚上新的限量版包包,谁托朋友从国外代购,谁攒了三个月工资才买到,谁的包包上有独一无二的编号。她们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整个茶水间都充满了炫耀的气息。妮妮却躲在楼梯间里,从文件袋里拿出速写本,趁着短暂的安静,画一画窗外飞过的鸽子——它们的翅膀张开,像一把把白色的扇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画一画茶水间窗台上那盆快要蔫掉的绿萝,叶子上沾着一层灰尘,却还是努力地伸展着,想要抓住一点阳光。下班后,大家都去参加团建——要么是去ktv唱到深夜,话筒里传来跑调的歌声,伴随着啤酒瓶碰撞的声音;要么是去餐厅聚餐喝酒,桌子上摆满了油腻的菜肴,每个人都端着酒杯,说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要么是去健身房打卡拍照,穿着昂贵的运动服,在跑步机上走几分钟,就忙着拍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是“自律的人生最精彩”。妮妮却只想快点回家,穿过那条种满香樟的小巷,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小巷里的香樟树很高,枝叶交错,像一把巨大的伞,遮住了天空。傍晚的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和她打招呼。她的出租屋很小,只有十几平米,却被她收拾得很温馨。书桌上摆着她画的画,墙上贴着她收集的明信片,窗台上放着几盆小多肉,虽然不名贵,却生机勃勃。她会泡一杯花茶,坐在书桌前,对着画纸发呆,或者拿起画笔,画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直到深夜。有一次,同部门的林姐半开玩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妮妮,你这样可不行啊。女孩子要懂得‘精致’,要学会融入大家,不然小心被团队淘汰。你看大家都用香奈儿的香水,你却用几十块钱的平价货,别人会觉得你不合群的。还有啊,你总躲着大家,以后有什么好机会,大家也不会想着你。”她笑着点头,嘴里说着“好的,我知道了”,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难道“精致”就只能是华服、奢侈品和昂贵的化妆品?难道“融入”就必须放弃自己的热爱,变成和别人一样的模样?难道那些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东西,比心里的热爱还要重要吗?

她开始试着改变,像一个蹩脚的演员,模仿着别人的剧本。她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套据说是“职场必备”的精致套装——衣服的面料是挺括的羊毛,摸起来很高级,却磨得她的胳膊肘发红,每动一下都觉得刺痛;裤子是紧身的,勒得她连坐下都觉得不舒服。她学着化浓一点的妆,对着美妆视频学了很久,眼线画得歪歪扭扭,像两条爬在脸上的虫子;口红涂出了唇线,显得很滑稽;粉底打得太厚,遮住了她原本的肤色,像戴了一张假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觉得陌生又别扭,好像那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穿着她衣服的陌生人。她学着和同事一起讨论她不感兴趣的奢侈品,每天提前在网上查好最新的款式和价格,像背课文一样记在心里,可当同事们聊得热火朝天时,她只能偶尔插一两句,像个局外人,根本融入不进去。有一次,部门聚餐,她穿着新买的高跟鞋,跟着大家走在餐厅的楼梯上,鞋跟太高,有十厘米,她走得踉踉跄跄,脚底板传来一阵阵刺痛,像踩着刀尖一样。最后还是林姐扶了她一把,才没摔倒。聚餐时,她被迫喝了两杯红酒,胃里像烧着一团火,头晕乎乎的,脸颊发烫。她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油焖大虾、红烧排骨、清蒸鱼,却没什么胃口,心里只想着傍晚的晚霞。那天出门时,天气预报说会有粉色的晚霞,她原本打算下班后去巷口的老槐树底下,画下那片温柔的天色。老槐树的枝干很粗壮,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夏天时会开出白色的槐花,香气弥漫整条小巷。傍晚的晚霞会把天空染成粉色、橙色、紫色,像一幅绚丽的油画,落在老槐树的枝叶上,美得让人窒息。可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晚霞早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墨蓝色的天空中闪着微弱的光。她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心里的失落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漫过了胸腔,漫过了眼眶,最后从眼角滑落,滴在窗台上的多肉上,打湿了一片叶子。她发现,迎合别人的日子,就像穿不合脚的高跟鞋,再精致的鞋跟,也走不远,只会磨得自己的脚遍体鳞伤,连路都走不稳;就像戴着一副不合适的面具,再好看的花纹,也遮不住心里的疲惫和委屈,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陌生。

有一天晚上,她加完班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洗漱完后,她坐在书桌前,对着空白的画纸发呆。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客户刚发来的修改意见,密密麻麻的一大段,全是“不够华丽”“不够耀眼”“没有距离感”之类的话。她觉得很累,不仅是身体上的累,更是心里的累。她随手拿起手机,刷着网页,想找点东西放松一下。突然,她看到了香奈儿女士的故事。屏幕上的黑白照片里,可可·香奈儿穿着自己设计的斜纹软呢外套,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眼神里带着一股桀骜的坚定,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对世俗的偏见不屑一顾。她看着文字里写的故事——这个出生在法国小镇索米尔的女孩,父亲是货郎,母亲是洗衣妇,七岁时母亲去世,父亲抛弃了她和兄弟姐妹,她被送进了修道院。在修道院里,她学会了缝纫,那是她和时尚最初的联结。后来,她离开修道院,去了穆兰,当了一名歌手,唱着《小狗可可》,“可可”这个名字也由此而来。再后来,她去了巴黎,顶着世俗的偏见,用男装的粗花呢做女装,打破了当时女性必须穿着束腰和蓬蓬裙的束缚;她设计出简约的小黑裙,让黑色从丧葬的颜色变成了优雅的象征;她推出了第一款香水——香奈儿n°5,用复杂的配方和独特的瓶身,成为了永恒的经典。她敢于在男性主导的时尚界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敢于把自己的名字“香奈儿”变成一个传奇,敢于对世俗说“不”——不迎合当时的审美,不遵循固有的规则,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文字里还引用了她的一句话:“最勇敢的奢侈,就是成为自己。”

那一刻,妮妮小姐的心里像被点亮了一盏灯。那盏灯的光,不是耀眼的霓虹,而是温暖的烛光,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穿过了写字楼的玻璃幕墙,穿过了她心里的沉闷和迷茫,照得她的眼睛都亮了。她放下手机,拿起桌上的速写本,轻轻翻开——第一页是她小时候画的橘猫,肚子圆滚滚的,眼睛一高一低;第二页是香樟树下的光影,光斑细碎又温柔;第三页是巷口的老槐树,枝干粗壮,枝叶繁茂;后面还有很多页,画着小雏菊、流浪狗、雨后的彩虹,画着她对生活所有的热爱和温柔。她想起自己画里的小雏菊,即使生长在路边的石缝里,也能迎着阳光绽放;想起奶奶说的“跟着心走”,简单却有力的一句话,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埋藏了很多年;想起楼梯间里那扇能望见鸽子的小窗,每次看到鸽子飞翔,她都觉得心里的压抑能减轻一点;想起那些被她压在文件下的速写本,它们不是没用的废纸,而是她初心的见证。

她忽然明白,真正的“精致”,不是迎合别人的审美,不是穿昂贵的衣服、用奢侈的化妆品,而是坚守自己的热爱,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就像香奈儿女士用粗花呢做出优雅的外套,用简约的设计打破世俗的偏见,她的精致,是源于内心的坚定和对自我的认可;真正的“奢侈”,不是拥有多少限量版的包包,不是戴多少耀眼的珠宝,而是有勇气做自己,不被世俗的眼光绑架,不被他人的标准左右——就像香奈儿女士敢于在所有人都追求繁复时选择简约,敢于在男性主导的世界里发出自己的声音,她的奢侈,是源于对自我的坚守和对热爱的执着。

那天晚上,妮妮小姐没有再看客户的修改意见,而是拿起画笔,在速写本上画了一朵小雏菊。这一次,她没有考虑颜色是否符合客户的要求,没有在意线条是否足够流畅,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用嫩黄的彩铅涂满花瓣,用浅绿色勾勒花茎,用白色点上露珠,甚至在花的旁边画了一只小小的蚂蚁,正沿着花茎往上爬。画完后,她看着这朵充满生命力的小雏菊,心里忽然变得很平静,像被雾洗过的天空,干净又澄澈。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要做回自己,要勇敢地坚守自己的热爱,不再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委屈自己。

第二天早上,妮妮小姐没有穿那件磨人的职业套装,而是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棉麻连衣裙——浅蓝色的,裙摆上印着小小的雏菊图案,穿着舒服又自在。她也没有化浓妆,只是简单地涂了一层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点。出门时,阳光已经驱散了雾气,照在巷口的香樟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手里没有攥着燕麦拿铁,而是拿着一个自己做的三明治,边走边吃,嘴里满是鸡蛋和生菜的清香。走到写字楼楼下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缩着肩膀,而是挺直了后背,抬起头,看着那栋高耸的建筑,心里没有了以前的压抑,反而多了一份坚定。

走进办公室,同事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惊讶。林姐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她:“妮妮,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这也太随意了吧,等会儿李姐看到又要批评你了。”妮妮小姐笑了笑,语气很平静:“我觉得这样穿很舒服,而且我喜欢这件衣服上的小雏菊。”说完,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把速写本从文件下面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不再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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