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意外重逢疑云散(中)真相大白释前嫌(2/2)
妮妮看着那枚玉佩,忽然想起十五岁生日那天,阿哲把它送给自己,说“槐生双蒂,是好兆头”。后来她总找不到,还以为是被猫儿叼走了。此刻玉佩躺在沈书言掌心,磕碰处的缺口像在无声诉说这些年的辗转。
“其实……”妮妮的声音有些发哑,被阿哲轻轻拍了拍手背才续上,“那幅《槐荷图》,我早就想重画了。当时的笔法确实生涩,若不是你偷换画作闹那么一出,我或许还意识不到,真正该较劲的,是自己的笔。”
苏晚这时端过一碟槐花糕,递到妮妮面前:“尝尝?还是按当年的方子做的,加了点新采的蜜。”她看着妮妮和阿哲,眼里的歉疚渐渐化开,“当年没告诉你们真相,是怕书言一时想不开,也怕你们心里添堵。现在他磨平了棱角,懂得了对错,我才敢带他回来——毕竟,小镇的槐花,总该容得下回头的人。”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渐变了调,“知错能改就好”“沈先生看着比以前稳重多了”“苏晚姑娘心善”……风吹过画室的窗,槐花瓣飘进来,落在沈书言的笔记本上,像给画里的槐花又添了几分真意。
妮妮拿起那枚玉佩,指尖抚过缺口处的涩感,忽然笑了,把玉佩递给阿哲:“你帮我收着吧,正好配你去年刻的‘共生’木牌。”又看向沈书言,目光里没了怨怼,只剩释然,“画我留下了,玉佩也留下了。过去的事,像这槐花,落了就落了,明年还会开新的。”
沈书言愣了愣,随即眼眶红了,像被雨水打湿的海棠。他对着妮妮和阿哲深深鞠了一躬,动作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谢谢。”
苏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又给周围的邻居分了槐花糕,清甜的香气漫开来,混着槐花香,把画室填得满满当当。阿哲这时才松开妮妮的手,起身去灶房烧水泡茶,木柴在灶膛里“噼啪”作响,像在为这场迟来的和解伴奏。
槐花瓣还在落,落在沈书言的西装上,落在妮妮的发间,落在阿哲刚烧开的水壶上,腾起的水汽里,仿佛能看见这些年的光阴在慢慢舒展——那些被谎言缠绕的结,被愧疚压弯的腰,被误解隔开的路,终于在这场槐花雨里,渐渐松了、直了、通了。
妮妮拿起沈书言画的画室图,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纸上,画里的槐花和窗外的槐花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画里,哪是现实。她忽然明白,所谓真相,从来不是为了追究谁的错,而是让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尘埃,能被阳光晒透,让往后的日子,能走得更坦荡些。
阿哲端着茶过来时,正看见妮妮对着画笑,他把茶杯放在她手边,自己也拿起一张画看。画里的少年阿哲正给槐树浇水,阳光落在他发顶,像镀了层金。他抬眼看向妮妮,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笑了——像两朵并蒂的槐花,在风里轻轻摇曳,把过往的阴霾,都摇成了满地温柔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