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雪融春归共生暖(下)春深槐香共生长(2/2)

张爷爷坐在石凳上,给围着的人讲老槐树的故事:“这树啊,看着我娶媳妇,看着我儿子长大,现在又看着你们办‘共生会’……它记着的事,比我这老骨头还多。”他指着树干上的一道疤,“那是三十年前的雷劈的,当时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第二年开春,照样发新枝,结槐花。”王婶在旁边接话:“可不是嘛,就像人过日子,磕磕绊绊难免,只要心里有暖,就能像这树一样,往高里长。”

李叔抱着孙子凑过来,孩子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槐花,小手在空中抓来抓去,像要抓朵花玩。“书言啊,”李叔笑着说,“南边要是有好听的故事,多画点寄来,咱们的‘共生卷’,也得添点南方的墨。”沈书言点头,从画夹里抽出几张速写,是南方的竹楼、稻田、戴斗笠的农人:“我在南方也办了个小的‘共生角’,把旅途中遇到的故事都画下来、刻下来,像你们一样,把暖撒给更多人。”

夕阳西下时,槐花会渐渐散了。李叔抱着打盹的孙子回家,王婶收拾着剩下的槐花糕,孩子们把自己刻的木牌挂在木架上,像给架子系了串彩色的铃。沈书言也要走了,他买了傍晚的船票,说要赶在梅雨季前回到南方,给新栽的梅树浇水。

妮妮和阿哲送他到巷口。槐花落了他们一身,像穿了件香雪做的衣。“明年春天,”沈书言转身挥挥手,长衫的下摆被风吹起,像只欲飞的蝶,“我带南方的梅枝来,和你们的槐枝一起,种在小槐苗旁边,让它们在土里缠缠绕绕,像咱们的故事。”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远,却清晰地落在两人耳里,像句温柔的约定。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槐香深处,妮妮忽然靠在阿哲肩头,槐花落在她的发间,香得让人心安。“原来岁月里的所有遇见,都是为了让我们更懂温暖。”她轻声说,指尖划过阿哲掌心的薄茧,那里还留着刻木牌的温度。阿哲握紧她的手,目光落在漫天槐花间,夕阳的金辉透过花穗,在地上洒下碎金,像无数个温暖的瞬间:“是啊,无论是枫红时的旧绪,还是春深时的故人,最终都成了‘共生卷’里的暖,陪着咱们,一年年长大,一年年安稳。”

回到画室时,暮色已经漫了进来,像层薄纱,把画案上的颜料、墙角的木牌、窗台上的青瓷瓶都裹得朦朦胧胧。妮妮把今天的槐花会拓片放进枣木盒——拓片上的人挤着人,笑挨着笑,木架上的拓片在风里飘,像串会讲故事的幡。她把拓片摆在《南梅北槐图》旁边,木盒里的时光忽然变得完整:从冬雪覆盖的寂,到春芽破土的嫩;从枫红翻涌的绪,到槐香满衣的暖;从孤影徘徊的涩,到共生相守的甜,终于织成了一卷沉甸甸的暖,压得樟木的香气都愈发醇厚。

阿哲点燃烛台,三支蜡烛的光在木盒上投下晃动的影,每一件物件都泛着柔和的光:旧画稿的边缘虽脆,却透着年少的勇;枫雪木牌的刻痕虽深,却藏着落定的安;梅画拓片的墨色虽淡,却带着远方的念;槐花会的拓片虽新,却溢着此刻的暖……它们像在低声诉说:岁月漫长,所幸有你,有暖,有共生。

窗外的槐香还在漫,风里带着孩子们没散尽的笑,带着沈书言留下的梅香,带着王婶槐花糕的甜。妮妮闭上眼睛,靠在阿哲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听着槐花落进窗棂的轻响,忽然明白,所谓的幸福,从不是轰轰烈烈的传奇,而是春深时槐香满衣,不必刻意追寻;是岁月里故人常念,不必时时相见;是身边的人始终陪着你,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细细密密织进共生的暖里,一年,又一年,永远,永远。

烛火轻轻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棵依偎的树,根在土里缠缠绕绕,枝在风里轻轻摇晃,把“共生卷”的故事,继续写进下一个春天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