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光阴织就共生卷 下:枫雪映岁安(2/2)

妮妮接过毛线,颜色是淡淡的米白,像雪的颜色,却比雪暖。她坐在旁边,跟着王婶学织绒球,指尖绕着毛线,动作虽不熟练,却格外认真,线团在她手里转着圈,像在跳支温柔的舞。王婶的手指灵巧得像蝴蝶,很快就织好了一个,绒球鼓鼓的,像颗小雪球,她笑着说:“你看,织绒球和过日子一样,要慢慢绕,线才不会松,日子才不会散。”

阿哲则帮张爷爷把羊肉汤盛进碗里,碗是粗陶的,带着点古朴的纹路。他先递给妮妮一碗,又给王婶端了一碗,自己才捧着碗小口喝着。羊肉汤的暖顺着喉咙滑下去,像条小蛇钻进胃里,很快就暖遍了全身,连指尖都热了起来。他继续刻着木牌上的雪花纹样,刻刀划过木头的声音里,都带着点暖意,不像刚才那么涩了。

雪花落在木牌上,与刻好的雪花纹样相映成趣,像时光在木头与现实间架起了座桥,让画里的雪与真的雪,在这一刻轻轻相拥。大黄狗在雪地里欢快地跑着,时而追着自己的尾巴,时而扑向飘落的雪花,留下串串梅花似的脚印,把素净的雪地都画活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雪地上,泛着耀眼的光,像撒了把碎金。妮妮织好了两个小绒球,分别系在她和阿哲的木牌挂绳上,米白的绒球与藏青的挂绳、红枫的纹样相得益彰,像雪落在了枫叶上,冷与暖都融在了一起;阿哲也完成了“冬”字木牌的雕刻,在木牌背面盖了“木花共生”的印,印泥红得像跳动的火,与其他季节的木牌摆在一起,像四枚时光的印章,盖满了岁月的甜。

妮妮把《雪下共生图》拓印下来,放进木盒,与春的槐花、夏的荷莲、秋的枫叶、冬的雪花摆在一起。木盒里的“共生卷”终于集齐了四季的回忆,打开盒盖,仿佛能闻到春天的槐香、夏天的荷甜、秋天的枫暖、冬天的雪清,像把一整年的时光都酿成了酒,一打开就醉了。

张爷爷看着木盒,眼里满是欣慰,像看着自己亲手种的树结了果:“这木盒里装的,不仅是四季的时光,更是你们相守的心意。往后的日子,还要继续添新的回忆,让这‘共生卷’,一年比一年厚,像老槐树的年轮,一圈圈长下去,永远不停。”

下山时,雪花还在轻轻飘落,落在他们的发梢、肩头,像给这段时光撒了层碎银。妮妮和阿哲并肩走在前面,手腕上的木牌轻轻碰撞,发出“叮叮”的轻响,挂绳上的绒球晃悠着,像两颗跳动的小心脏;张爷爷和王婶跟在后面,聊着年轻时的往事——王婶说她第一次见张爷爷,就是在这样的雪天,他给她送了袋烤红薯,手冻得通红;张爷爷则笑着说,那天的红薯没今天的甜,因为少了孩子们在身边。大黄狗在雪地里欢快地跑着,留下串串脚印,像给他们的故事画了道甜美的尾巴。

回到画室时,暮色已经漫了进来,像块浸了墨的绒布。妮妮把木盒放在工作台的正中,木盒上的缠枝菊、槐花、荷莲、枫叶、雪花纹样,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每一道刻痕里都藏着个小故事;里面装着四季的拓片、压花、木牌,还有满满的回忆,像个会说话的时光机。阿哲则把枫木枫叶摆件、荷木荷莲摆件、“春夏秋冬”四字木牌摆在木盒周围,整个画室都像被时光的暖填满了,连墙角的蛛网都沾着点甜。

两人并肩坐在画案前,妮妮拿起画笔,在画本的最后一页画了幅《四季共生图》——画里有春天的老槐树,槐花像雪一样落;夏天的荷塘,荷叶像伞一样撑着;秋天的枫叶,红得像火一样燃着;冬天的雪景,白得像棉一样软着。她和阿哲、张爷爷、王婶、大黄狗都在画里,或摘槐花、或赏荷、或捡枫叶、或踏雪,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像把所有的甜都画了进去。

阿哲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一起握着画笔,在画纸角落写下“光阴织就共生卷,岁岁相依暖白头”。字迹虽不规整,一个笔画粗些,一个细些,却像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满是岁月的温柔。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落,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画本、木盒、木牌上,泛着银辉,像给这份温暖镀了层永恒的光。画室里的空气里,混着木头的清、颜料的香、羊肉汤的暖,像把四季的甜都攒在了这里,浓得化不开。

妮妮靠在阿哲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木香,看着画本上的《四季共生图》,忽然明,眼角的泪被他吻落,滴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朵不小心绽放的雪。“还要带着木盒,去更多的地方,”她声音带着点哽咽,却亮得像星,“去看江南的春柳,去听海边的夏浪,去踩塞北的秋霜,去赏关外的冬雪。把外面的风景也画进去、刻进去,让咱们的‘共生卷’,越来越丰富,像条长长的河,流进孩子们的故事里。”

阿哲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画笔传过来,暖得像春日的阳光。“好,”他笑着应道,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那里还留着织绒球时被针扎出的小红点,“等到来年夏天,咱们就去荷塘边刻‘夏’字木牌,让四季凑齐。再往后,刻‘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把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都刻进木头里,让时光都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暖。”

窗外的雪花渐渐停了,月光像层薄纱,轻轻盖在屋顶上、树梢上、窗台上的木盒上。画室里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里,画本摊开在案上,《四季共生图》里的人们仿佛活了过来——张爷爷在槐树下摇着蒲扇,王婶在荷塘边择着莲蓬,阿哲在枫树下刻着木牌,妮妮在雪地里追着大黄狗,笑声像银铃一样,在时光里轻轻荡漾。

大黄狗趴在脚边,前爪搭在阿哲的鞋上,鼻子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尖偶尔扫过地面,带着点梦呓般的轻颤。工作台的木盒里,四季的回忆静静躺着,槐花香混着荷风,枫木气缠着雪意,在灯光下酿成了坛时光的酒,醇厚得让人心安。

妮妮打了个哈欠,靠在阿哲肩上渐渐睡去,手里还攥着那支画完《四季共生图》的笔。阿哲小心翼翼地抽走画笔,给她披上带来的厚布衫,布衫上的枫叶纹样蹭着她的脸颊,像片温柔的吻。他低头看着画本上的字迹,“光阴织就共生卷,岁岁相依暖白头”,每个字都带着两人的温度,像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在岁月里慢慢变老。

夜色渐深,画室里的灯终于暗了,却仿佛有另一束光,从木盒里、从画本里、从两人相依的身影里悄悄亮起,像颗永不熄灭的星,照亮了往后的漫长岁月。这卷由光阴织就的共生故事,没有惊心动魄的传奇,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暖——是木与花的相守,是四季的轮回,是一群人用真心串起的日子,像老槐树的根,深深扎在时光的土壤里,岁岁年年,都结着甜美的果。

或许未来会有更多的人走进这故事里,或许木盒会被岁月磨出更多的痕迹,或许画本的纸页会渐渐泛黄,但那些藏在刻痕里的暖、拓片里的香、字迹里的爱,永远都不会褪色。就像那枚“木花共生”木牌,无论春槐夏荷,还是秋枫冬雪,都在手腕上轻轻晃动,带着光阴的温度,诉说着一个关于相守的约定——

只要心里装着彼此,每个平凡的日子,都是值得珍藏的共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