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堂审恶,恩仇了断(1/2)
晨光刺破青云镇的晨雾时,镇衙前的青石广场早已被怒火裹挟的百姓填满。东头染坊的王掌柜搬来自家的酸枝木凳,西头卖炊饼的张婆踩着两块摞起的青石板,连镇外山神庙的老道长都揣着拂尘挤在人堆里——人人手里攥着石块、烂柴,甚至有猎户攥着削尖的木刺,目光灼灼地盯着公堂大门,似要将那两扇朱漆木门烧出窟窿。
“让开!都给我让开!”两名身着玄甲的衙役手持水火棍开路,棍身扫过地面发出“唰唰”声响,人群中立刻让出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窄道。萧逐月一袭玄色锦袍,腰束嵌玉玉带,背后斜挎的流风剑鞘上,云纹鎏金在晨光里泛着冷冽光泽。他步履沉稳,每踏一步,周身的嘈杂便消减半分,待行至公堂前的高台上站定,整个广场已静得能听见檐角铜铃被风拂过的轻响。
“今日开堂,只为审理千面老鬼、柳沧澜二人毒杀百姓、私炼蛊虫一案。”萧逐月的声音不高,却借着内力传遍广场每个角落,连趴在墙头上的孩童都听得一清二楚,“凡有被二人所害者,皆可上前举证;所有证词供词,皆当众对质,若有徇私,你们尽可砸了我这镇衙!”
话音未落,公堂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名衙役押着铁链缠身的犯人走了出来。千面老鬼依旧戴着那张半旧的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蛊虫纹路,铁链拖动时发出的“哗啦”声,听得人群里一阵咬牙切齿;柳沧澜则没了往日武师的挺拔,粗布囚衣上沾着暗红血污,腹部的伤口虽用布条裹了三层,却仍有血渍渗出,每走一步都要踉跄一下,头垂得几乎要碰到胸口,连曾经引以为傲的佩剑都早已不知所踪。
“是他!就是这老鬼放的毒烟!”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哭喊,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跌跌撞撞冲出来,手里举着一件染满紫黑血迹的短褂,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腥气,“我家男人上山砍柴,就因为撞见他在林子里放那蓝烟,回来没半个时辰就浑身发紫,七窍流血死了!这短褂上的血,还是我给他擦身时染的啊!”
妇人的哭声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一个拄着枣木拐杖的老汉被孙子搀扶着走上前,拐杖重重戳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闷响:“柳沧澜!你忘了去年你在我家吃的那碗腊肉饭了?我家孙儿才八岁,就因为捡了你丢在巷口的‘糖丸’,嚼了没两口就浑身抽搐,最后连喊一声‘爷爷’的力气都没有!你说那是甜糖,可郎中剖开他的肚子,里面全是蠕动的小虫子啊!”
柳沧澜的肩膀猛地一颤,双手死死攥着铁链,指节泛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千面老鬼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青铜面具下的眼睛扫过老汉,语气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个没用的小崽子,死了便死了,值得你记到现在?若不是萧逐月多管闲事,这青云镇的人早成了我炼‘幽蓝蛊’的养料,你们能站在这儿说话,还得谢我留了你们一条命!”
“你这畜生!”人群瞬间炸了锅,石块、烂菜如雨点般向千面老鬼砸去,甚至有个猎户扔出了手里的木刺,擦着千面老鬼的耳朵钉在身后的柱子上。萧逐月抬手示意衙役拦住众人,目光扫过沸腾的人群:“乡亲们稍安勿躁,今日定让恶人伏法,切勿失了分寸——若是伤了无辜,反倒让他们看了笑话。”说罢转身迈入公堂,衙役押着两名犯人紧随其后,百姓们挤在公堂门口,透过敞开的大门向内张望,连大气都不敢喘。
公堂内,案桌上摆着厚厚的卷宗,朱砂笔斜搁在砚台上,墨汁还在缓缓晕开。两侧站着四名持棍衙役,腰杆挺得笔直,气势凛然。林墨坐在案桌左侧的梨花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医书,书页间夹着几片干枯的草药——那是解“七绝毒烟”的关键药材“清蛊草”。见萧逐月入座,他便将医书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书页,目光落在两名犯人身上。
“千面老鬼,你可知罪?”萧逐月拿起惊堂木,轻轻一拍,公堂内顿时回荡着沉闷的声响,连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千面老鬼抬起头,青铜面具反射着日光,语气桀骜不驯:“我何罪之有?江湖路远,弱肉强食,我杀几个人、炼几只蛊,不过是寻常事,算不得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