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先祖的“过往”（1/2）

柔和的光柱顺着指尖缓缓注入苏清瑶眉心，沈砚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融合了逆灵体力量与纯净本源灵气的温和之力，正顺着她的经脉缓缓蔓延，与体内盘踞的浊毒相互碰撞。苏清瑶苍白的脸颊上，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眉心清灵护符黯淡的灵光也随之亮了几分，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眉头舒展了些许，显然这股力量正发挥着净化作用。

沈砚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凝神操控着力量，一点点梳理她受损的经脉，小心翼翼避开识海核心区域——那里是浊毒最顽固的地方，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沈玄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并非通过耳朵传递，更像是灵魂层面的共鸣：“不必太过拘谨，你的逆灵体力量与本源灵气契合度极高，她体内浊毒虽烈，却也抵不住这股净化之力，只需稳住心神，顺其自然便可。”

沈砚心头一动，知晓是先祖残魂在暗中指引，便依言调整气息，不再刻意压制力量，任由融合后的纯净之力在苏清瑶体内缓缓流转，如同春雨润田般滋养着她受损的躯体与识海。做完这些，他才稍稍分神，将心神沉入识海，与沈玄的残魂建立起联系。

“先祖，当年您觉醒逆灵体，对抗域外浊族，想必历经了无数艰险吧？”沈砚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对过往的好奇，也带着对先祖的敬佩。之前沈玄只简略提及上古大战，他心中仍有诸多疑惑，尤其对废灵滓、逆灵体与浊灵之气的渊源，更是好奇不已。

识海中，沈玄的残魂虚影缓缓浮现，依旧是那袭古朴青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紫色灵光，眼神中透着岁月沉淀的沧桑，仿佛正透过时光长河，回望上古岁月。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悠远的意味：“上古之时，天地初定，灵脉充盈，灵气纯净得能映出人影，草木皆能化灵，生灵安居乐业，那是这方世界最鼎盛的时光。”

“可这份平静，终究没能长久。”沈玄的声音沉了几分，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惜，“不知从何时起，宇宙深处的域外浊族，盯上了这方充盈着灵气的世界。他们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纯粹的浊灵之气凝聚而成，生性贪婪残暴，以吞噬纯净灵气为生，所过之处，灵气被污染成浊灵，生灵要么被直接吞噬，要么被浊灵之气侵蚀，沦为没有理智的怪物。”

“起初，我们只在边境发现零星浊族踪迹，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天地间自然衍生的邪祟，派修士前去清理便可。可谁曾想，这些浊族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数量越来越多，实力也越来越强，边境修士接连殒命，浊灵之气开始朝着内陆蔓延，灵脉被污染，草木枯萎，生灵涂炭，原本纯净的天地，渐渐被阴寒的黑气笼罩。”

沈砚静静听着，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上古世界被浊族侵袭的惨烈景象，心中一阵沉重。他虽未亲历那般岁月，却能从沈玄的话语中，感受到当年修士们的绝望与无助——就如同当年浊族再次入侵，联盟修士浴血奋战的模样，只不过上古时期的危机，远比当年更加深重。

“那时，我们尝试了无数方法对抗浊族，用灵火焚烧，用符文封印，用丹药净化，可都收效甚微。”沈玄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浊灵之气阴寒顽固，寻常灵火无法将其彻底焚烧，符文封印只能暂时困住，丹药净化更是杯水车薪，反而有不少修士因强行使用净化之术，被浊灵之气反噬，伤及自身。”

“我那时只是一名普通修士，修为不算顶尖，却也亲眼目睹了太多亲友在浊族爪下殒命，太多家园被浊灵之气吞噬，心中悲痛不已，却又无能为力。直到一次与浊族厮杀时，我被数头高阶浊族围攻，身受重伤，灵力耗尽，眼看就要殒命，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奇异的力量。”

沈玄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感慨，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那股力量很特殊，不似寻常灵气那般温和，也不似浊灵之气那般阴寒，反而能吸收周围的浊灵之气，转化为自身力量。我靠着这股力量，击退了围攻的浊族，捡回了一条性命，也才知晓，自己觉醒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特殊体质——后来，我便将其命名为逆灵体。”

“觉醒逆灵体后，我发现自己不仅能吸收浊灵之气，还能将其转化为纯净灵气，且对浊灵之气有着天然的克制力。可那时浊族数量太多，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扭转战局，我便开始四处寻找能辅助逆灵体的东西，希望能找到对抗浊族的突破口。”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一处被污染的灵脉深处，发现了一堆黑色的碎屑，那些碎屑看似普通，却能自主吸收周围的浊灵之气，且不会被浊灵之气侵蚀。我尝试着将其与逆灵体力量结合，发现这些碎屑能增强我吸收转化浊灵之气的速度，还能净化周围被污染的灵气——后来我才知晓，这些黑色碎屑，便是废灵滓。”

沈砚连忙追问：“先祖，为何废灵滓能吸收浊灵之气？它与浊灵之气，难道有着什么渊源不成？”

沈玄点头，缓缓道：“你说得没错，废灵滓与浊灵之气，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二者同源异流。上古时期，天地灵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而废灵滓，便是灵气循环过程中产生的‘代谢物’，如同生灵呼吸产生的废气一般，本是天地自我修复的缓冲剂。”

“正常情况下，废灵滓会被天地灵脉自然吸收，重新转化为纯净灵气，融入灵气循环中，不会对世界造成影响。可域外浊族入侵后，大量纯净灵气被污染成浊灵之气，灵气循环被打破，废灵滓无法被正常吸收，便在灵脉深处堆积起来。而浊灵之气本就是被污染的灵气，与废灵滓同属灵气转化后的产物，自然能被废灵滓吸收。”

“发现废灵滓的作用后，我便开始收集废灵滓，将其炼制成长剑、符文等器物，分发给身边信任的修士，教他们如何借助废灵滓对抗浊族。同时，我也开始寻找其他觉醒了特殊体质的修士，组建了一支专门对抗浊族的队伍。靠着逆灵体与废灵滓的配合，我们多次击退浊族进攻，净化了不少被污染的灵脉，也渐渐让其他修士看到了希望。”

“随着队伍越来越大，对抗浊族的战果也越来越显着，可我们都清楚，只要浊族的根源还在，只要他们还能从宇宙深处源源不断涌来，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于是，我便萌生了封印浊族入侵通道的想法——而浊源山，便是当年浊族入侵的主要通道之一，也是浊灵之气最浓郁的地方。”

沈玄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为了封印这个通道，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无数修士殒命于浊族爪下，灵脉被彻底破坏，原本充盈的灵气变得稀薄。我带着最后一批修士，拼尽全力将通道暂时封堵，又在通道入口处，建立了浊源核心，将堆积的废灵滓与部分纯净本源灵气融入其中，形成一道平衡屏障，既阻挡浊族再次入侵，又能净化周围的浊灵之气。”

“可我知道，这道屏障并非永恒，随着时间推移，废灵滓吸收的浊灵之气越来越多，会逐渐失去净化能力，而纯净本源灵气也会慢慢消耗，到那时，屏障便会破裂，浊族很可能再次突破通道。为了防止核心失控，也为了守护这份脆弱的平衡，我在临终前，将自己的残魂注入浊源核心深处，借助核心的力量维持残魂不散，一旦核心出现异动，我便能第一时间察觉，也能在关键时刻，稍稍稳住核心。”

“这一等，便是数万年。”沈玄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沧桑，“我看着浊源核心周围的浊灵之气渐渐消散，看着天地灵气慢慢恢复，以为当年的危机已经彻底解除，可没想到，数万年后，浊族竟再次卷土重来，虽然只是残部，却也再次污染了天地灵气，让浊源核心出现了异动。”

沈砚心中震撼不已，没想到浊源核心竟有如此渊源，更没想到先祖为了守护这方世界，竟以残魂形态坚守了数万年，这份毅力与担当，让他敬佩不已。他再次想起心中的疑惑，连忙问道：“先祖，您说废灵滓是灵气循环的代谢物，那逆灵体又为何能同时吸收灵气与浊灵之气，还能将其转化为纯净本源呢？这其中，是否也有什么渊源？”

沈玄看着沈砚，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缓缓道：“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对逆灵体的理解，已经超出了表面。逆灵体的存在，其实与废灵滓一样，都是天地应对危机的产物——如果说废灵滓是天地自我修复的缓冲剂，那逆灵体，便是天地为应对灵气浊化，特意孕育出的‘净化工具’。”

“上古时期，域外浊族入侵，灵气被大量污染，天地灵气循环被打破，世界面临着毁灭的危机。为了自保，天地自发孕育出了逆灵体这种特殊体质，赋予其逆转灵气属性的能力，既能吸收纯净灵气滋养自身，也能吸收浊灵之气与废灵滓，将这些被废弃、被污染的灵气，重新转化为纯净本源灵气，融入天地灵脉，修复被破坏的灵气循环。”

“简单来说，逆灵体就像是天地的‘净化器’，专门处理那些对世界有害的废弃灵气，维持天地灵气的平衡。也正因如此，逆灵体与废灵滓、浊灵之气有着天然的联系，能轻易吸收转化它们，且不会被浊灵之气侵蚀——因为逆灵体的本质，便是为了克制这些东西而存在的。”

沈砚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逆灵体与废灵滓、浊灵之气的渊源。原来自己的体质，竟是天地孕育出的净化工具，肩负着修复灵气循环、守护世界平衡的使命。这份认知，让他心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也让他对自己的体质，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先祖，既然逆灵体是天地孕育的净化工具，那为何沈家能将逆灵体一脉传承下来？难道逆灵体还能通过血脉传承不成？”沈砚再次问道，这是他心中最后的疑惑——如果逆灵体是天地随机孕育的，那为何会恰好传承在沈家，还能一代代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