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瑶光初醒，心火归安（1/2）

青岚宗的暮色来得轻缓，夕阳把废灵堂的青砖染成暖橙，古松的影子斜斜铺在青石路上，风一吹，枝叶晃悠，影子也跟着打颤，裹着几分惬意的慵懒。沈砚刚跟着周庸用过晚膳，指尖还残留着灵食的清润香气，周身焚灵火的气息温顺流转，精神力凝练得几乎能触碰到空气里浮动的灵气粒子，连日闭关的疲惫彻底散去，只剩掌控火焰后的踏实与舒展。

他正陪着周庸在池塘边闲谈，说着《焚火诀》里未尽的玄妙，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着碎石子“咯吱”响，带着慌慌张张的气息，打破了这份宁静。紧接着，一道年轻弟子的声音撞进门来，带着难掩的急切与激动，几乎是喊出来的：“沈长老！沈长老！不好了……不对！是苏小姐！苏小姐醒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沈砚耳边，他浑身猛地一震，手里刚端起的灵茶杯“哐当”一声磕在石桌上，茶水溅出，打湿了指尖，他却浑然不觉。原本舒展的眉峰瞬间拧紧，眼里的从容被狂喜与慌乱取代，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连跟周庸告辞都顾不上，只匆匆丢下一句“长老我去看看”，便朝着苏清瑶静养的密室狂奔而去。

脚步踩在青石路上，发出急促的声响，风从耳边刮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却吹不散他心头翻涌的情绪。苏清瑶昏迷的这些日子，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白天忙着修炼、处理宗门事务、照看三个孩子，夜里总忍不住去密室守着，看着她苍白的脸、微弱的呼吸，心里满是焦灼与心疼。他试过无数种方法，寻来珍稀灵药炼制丹药，运转灵力帮她梳理经脉，可她始终沉睡着，气息时强时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让他整日提心吊胆，连修炼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盼着早日掌控焚灵火，有足够的实力护她周全，寻到救她的法子。

如今听到她苏醒的消息，积压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狂喜像潮水般淹没心头，脚下的速度更快了，沿途遇到的弟子只看到一道残影掠过，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去看看她，确认她真的没事。

苏清瑶静养的密室在废灵堂东侧，远离喧嚣，周围种满了凝神静气的灵草，门楣上刻着聚灵与护脉的符文，常年泛着柔和的莹光，将外界的纷扰与戾气尽数隔绝。此刻密室的石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透出的暖黄光晕，守在门外的两个女弟子见沈砚狂奔而来，连忙上前行礼，脸上满是欣喜：“沈长老，苏小姐半个时辰前醒的，醒来后精神还好，就是脸色有点白，我们已经给她端了温水，正想再去跟您禀报呢。”

沈砚没心思回应，一把推开虚掩的石门，快步走了进去。密室里布置得极为雅致，靠墙摆着一张雕花木床，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床边放着一张梨花木桌，桌上摆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温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灵草的清香，温和而治愈。

而木床上，苏清瑶正半坐着，身后垫着软垫，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难掩眉宇间的清丽。她身上穿着一身浅色的素衣，指尖轻轻搭在膝头，眼神清澈明亮，不再是昏迷时的空洞涣散，透着几分刚苏醒的慵懒，又藏着几分清醒的神采，正静静看着窗外的暮色，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模样安静而温婉。

听到脚步声，苏清瑶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沈砚身上，瞳孔微微一缩，随即，那抹浅浅的笑意瞬间放大，眼里泛起细碎的光，像沉寂许久的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漾开温柔的涟漪。

沈砚站在门口，看着床上清醒的苏清瑶，脚步蓦地顿住，心头一热，眼眶瞬间泛红。这些日子的担忧、焦灼、期盼，在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尽数化作滚烫的暖流，顺着眼眶往下涌，他连忙别过脸，抬手悄悄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快步走到床边。

“清瑶……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指尖微微发麻，试探着伸出手，却又怕惊扰了她，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苏清瑶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的狂喜与心疼，看着他风尘仆仆、气息微喘的模样，心里满是暖意，又带着几分愧疚。她轻轻抬抬手，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温柔得能化开寒冰：“沈砚，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听到她的声音，沈砚再也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带着刚苏醒的寒意，指尖有些单薄，却很柔软。沈砚连忙用掌心裹住她的手，运转体内温顺的焚灵火，渡过去一缕温热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暖着她的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砚反复说着，眼眶又红了几分，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了地，踏实得不像话，“你昏迷了这么久，我……”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一句，“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苏清瑶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还有他指尖微微的颤抖，知道他这些日子定是受了不少煎熬，心里愈发愧疚，轻轻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孩子们还好吗？宗门里……没出什么事吧？”

“你昏迷了整整三个月。”沈砚轻声回答，语气里满是心疼，“孩子们都好，昊儿懂事，瑶儿贴心，蛮儿也不闹，就是总念叨着要找娘亲，我每次都跟他们说，娘亲在睡觉，醒了就会陪他们玩。”他顿了顿，又道：“宗门里也没事，有周庸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照看，抗浊联盟那边也还算安稳，你不用担心。”

他怕苏清瑶刚醒，听到太多琐事会累，捡着重要的话说，语气尽量放得轻柔，掌心的灵力缓缓渡过去，顺着她的指尖流转，帮她梳理着体内滞涩的经脉。苏清瑶体内的灵力很微弱，经脉也有些受损，气息算不上稳固，脸色的苍白便是本源亏空的缘故，看着让人心疼。

苏清瑶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思念，轻声道：“想孩子们了，等我再缓一缓，能不能让他们过来看看我？”

“当然可以，等你精神再好点，我就把他们带过来。”沈砚连忙答应，笑着说，“昊儿现在修炼很认真，已经突破到炼气境三层了，瑶儿的灵根天赋很好，周长老偶尔会指点她，蛮儿力气越来越大，上次还把后山的一块巨石搬起来了，一点都不怯生。”

说起孩子们，沈砚的语气里满是骄傲，眼里的情绪也柔和了许多。苏清瑶静静听着，嘴角始终噙着温柔的笑意，眼神里满是欣慰与思念，仿佛已经看到了孩子们蹦蹦跳跳的模样。

两人静静坐着，手牵着手，密室里很安静，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氛围温柔而缱绻。沈砚看着苏清瑶苍白的脸色，心里的欣喜渐渐被担忧取代，他想起之前药长老说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轻声道：“清瑶，你这次昏迷，是因为本源灵气受损严重，药长老说，普通的灵药和灵力，只能帮你稳住气息，想要彻底康复，必须找到本源灵气，才能补全你亏空的本源，不然……你的修为可能会倒退，身体也会越来越弱。”

苏清瑶闻言，眼神微微一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虚弱，灵力运转不畅，本源处空荡荡的，像少了一块重要的东西，连抬手都觉得有些费力。她知道本源灵气有多珍稀，那是天地初开时留存的精纯灵气，蕴含着最纯粹的生命之力，大多藏在凶险万分的上古遗迹深处，寻常修士根本难以寻觅，甚至连听都难得听闻。

“本源灵气……怕是不好找吧。”苏清瑶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沈砚再去冒险。

沈砚察觉到她的心思，连忙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你别担心，再难我也会找到。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上古遗迹的消息了，派出去的弟子已经传回了一些线索，说是在极北之地的冰封峡谷深处，可能藏着一座上古修士的洞府，里面或许有本源灵气。”

他顿了顿，又道：“之前我一直被焚灵火反噬困扰，实力提升缓慢，还怕自己没能力去探寻遗迹，如今我已经彻底掌控了焚灵火，精神力也突破了，实力比之前强了数倍，就算冰封峡谷凶险，我也有把握应对。等你再休养几日，精神好点，我就亲自去极北之地，一定能找到本源灵气，帮你彻底康复。”

说着，沈砚抬手，意念一动，一缕赤金色的焚灵火在他掌心跳动起来，火焰不大，却透着沉稳的威势，跳动得温顺而平稳，没有丝毫狂躁，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只感受到温热，没有丝毫灼痛感。

“你看，我已经能完全控制焚灵火了，再也不会被它反噬了。”沈砚看着掌心跳动的火焰，又看向苏清瑶，眼神里满是自信，“有它在，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能护着自己，也能顺利找到本源灵气，你放心。”

苏清瑶看着他掌心跳动的焚灵火，又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是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沈砚为了掌控焚灵火，定是吃了不少苦，之前偶尔清醒的瞬间，她隐约能感受到外界传来的火焰气息，还有他压抑的痛苦呻吟，只是那时她意识模糊，根本无力回应，只能在心里默默担忧。如今看到他真的掌控了火焰，眼里的自信与从容，让她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却又多了几分心疼。

“沈砚，辛苦你了。”苏清瑶轻声说道，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细纹——那是这些日子操劳与担忧留下的痕迹，让她心里愈发愧疚。

沈砚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心里满是温暖，摇摇头：“不辛苦，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做什么都愿意。”

他看着苏清瑶，眼神温柔而认真：“清瑶，你别想太多，好好休养，安心等着我。等我回来，带着本源灵气，帮你补全本源，到时候你就能彻底康复，我们一家人就能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苏清瑶点点头，眼里泛起泪光，却笑着说道：“好，我等你回来。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别太逞强，若是遗迹里太凶险，就先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没关系的，只要你平安就好。”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沈砚连忙答应，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语气里满是宠溺，“我还要回来陪你和孩子们，怎么会让自己出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砚怕苏清瑶刚醒，身体虚弱，聊久了会累，便让她躺下休息。苏清瑶确实有些疲惫，点点头，缓缓躺下，沈砚帮她盖好锦被，动作轻柔细致，生怕碰疼了她。

“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你。”沈砚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苏清瑶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里满是安稳，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她睡得很安稳，眉头不再紧锁，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是彻底放下了心防。

沈砚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沉睡的脸庞，掌心轻轻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心里满是踏实。阳光渐渐褪去，暮色越来越浓，密室里的光晕愈发柔和，映得苏清瑶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

沈砚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眼里满是温柔与珍视。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周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砚，清瑶怎么样了？我带了些凝神补气血的丹药，给她补补身子。”

沈砚轻轻放下苏清瑶的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打开石门，压低声音道：“长老，清瑶刚睡着，精神还好，就是脸色还是有点白。”

周庸点点头，将手里的一个瓷瓶递给沈砚，轻声道：“这是凝神丹和补元丹，都是温和滋补的，等清瑶醒了，让她服下，能帮她补补气血，稳固精神。药长老那边我也问过了，他说清瑶刚醒，本源亏空严重，切不可急于求成，只能慢慢调理，等身子稍微恢复些，再用本源灵气补全本源，效果才会更好。”

“我知道，谢谢长老。”沈砚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语气里满是感激。

周庸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难掩的欣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清瑶醒了，你也能松口气了，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也别一直守着，抽空也歇歇，不然清瑶醒了，你倒先垮了。”

“我没事，等清瑶再睡会儿，我去看看孩子们，跟他们说清瑶醒了的消息，他们肯定很高兴。”沈砚笑着说道，眼里满是期待。

周庸点点头：“也好，孩子们盼着娘亲醒，盼了很久了，跟他们说一声，也让他们安心。密室这边我先帮你守着，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麻烦长老了。”沈砚道谢后，又悄悄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苏清瑶，才轻轻带上门，朝着孩子们居住的小院走去。

此刻，孩子们居住的小院里，苏昊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修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神情专注；苏瑶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本灵草图谱，看得认真，偶尔会抬头看看苏昊，眼里满是好奇；苏蛮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追着院子里的蝴蝶，笑得欢快，院子里满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充满了生机。

听到脚步声，苏昊睁开眼睛，看到沈砚走来，连忙站起身：“爹爹。”苏瑶也放下手里的图谱，跑了过来，拉住沈砚的衣角：“爹爹，你回来了。”苏蛮看到沈砚，也停下脚步，举着树枝，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爹爹，爹爹，你看我捉蝴蝶。”

沈砚看着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心里满是柔软，蹲下身，摸了摸苏蛮的头，又看了看苏昊和苏瑶，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声音里满是欣喜：“孩子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娘亲……娘亲醒了。”

“娘亲醒了？”苏昊眼睛瞬间亮了，脸上满是惊喜，连忙问道，“爹爹，是真的吗？娘亲真的醒了？”

苏瑶也瞪大了眼睛，拉住沈砚的衣角，语气急切：“爹爹，我们能去看娘亲吗？我好想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