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路上的“试探”（1/2）

青岚山脉外围的山路，越往深处走，越显幽静。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枝叶交错间，只漏下零星的金色光斑，落在布满苔藓的石板路上，泛着湿润的光泽。空气中的灵气愈发浓郁，带着草木的清香和山泉的甘冽，吸入肺腑，只觉得神清气爽。沈砚走在队伍中间，刻意放缓了脚步，一边感受着周围灵气的流动，一边暗中运转蚀灵纹，梳理着体内刚晋升不久的力量。

经过矿场最后一夜的炼化，他的蚀灵纹已延伸至肩膀，实力暴涨五倍，如今的他，虽仍停留在炼气后期巅峰，但真实战力早已远超同阶修士。只是这股力量还未完全融会贯通，赶路的间隙，他便趁机熟悉着体内澎湃的灵气，感受着蚀灵纹与天地灵气的微妙共鸣。

“沈砚，你这步行的速度，倒比不少御使低阶飞行法器的修士还快。”林婉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脚踏一柄青色玉簪，飞行高度恰好与沈砚平齐，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你这肉身强度，怕是比专门炼体的修士还要强悍吧？”

沈砚抬头笑了笑，语气谦逊：“不过是在矿场常年劳作，又炼化了不少废灵滓，肉身被滋养得结实了些，算不得什么炼体。”

他这话倒是实话。矿场的苦力活本就磨练肉身，再加上逆灵体炼化的废灵滓能量不仅能转化为灵气，还能潜移默化地淬炼筋骨，如今他的肉身，确实远超普通炼气期修士，寻常刀剑怕是都难以伤他分毫。

“哼，蛮力罢了。”赵磊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他脚踏一柄黑色长剑，飞行在队伍前方，回头瞥了沈砚一眼，“修仙界拼的是灵气浑厚、功法精妙，光有一身蛮力，在宗门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沈砚并未接话，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赵磊对他的出身始终心存芥蒂，多说无益，唯有实力才能真正改变他人的看法。

墨尘走在最前方，青色长袍在林间微风中轻轻飘动，他看似一直在留意前方路况，实则对身后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赵磊的话，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并未开口斥责，只是心中对沈砚的好奇更甚。

逆灵体的潜力他已从古籍中得知，但实战能力究竟如何，他还未曾亲眼见过。沈砚斩杀李屠的事迹，终究是传闻，且李屠虽为炼气后期，却常年沉溺酒色，修为早已虚浮，算不得真正的硬茬。青岚宗外门弟子卧虎藏龙，不乏天赋异禀之辈，甚至有不少出身修仙世家、自幼便有名师指点的弟子，沈砚想要在其中立足，光靠逆灵体的特殊能力还不够，实战经验和应变能力同样重要。

“或许，是该试试他的真本事了。”墨尘心中念头一闪，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前方的山谷岔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片区域他曾来过数次，乃是青岚山脉外围与世俗交界的三不管地带，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常年有山贼盘踞。这些山贼大多是走投无路的散修，或是被宗门驱逐的败类，修为最高也不过炼气初期，平日里专挑独行的商队或低阶修士下手，行事狠辣，却也不敢招惹大宗门的队伍。

今日恰好是个机会，既能看看沈砚的实战能力，也能让他提前适应修仙界的争斗，算是入宗前的一次小小历练。

思绪间，队伍已走进那处山谷岔路。山谷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崖壁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和藤蔓，光线骤然变暗，空气中除了草木的清香，还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和汗臭味。

“大家小心些，这地方地势险要，容易埋伏。”墨尘停下脚步，转身对众人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

林婉儿等人闻言，立刻收敛了气息，握紧了手中的法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赵磊也收起了脸上的不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虽看不起沈砚，却也知道墨尘的提醒绝非无的放矢，这等险要之地，确实是埋伏的绝佳地点。

沈砚的蚀灵纹在体内微微一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悬崖两侧的灌木后，隐藏着十几道微弱的气息，其中一道最为浓郁，约莫是炼气初期的修为，其余的则较为驳杂，应该是未入流的凡人或刚接触修炼的菜鸟。

“是山贼。”沈砚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呼吸，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知道，墨尘让大家小心，却并未主动出手清理，恐怕是有意要让他来应对。

果然，就在队伍走到山谷中央时，一声粗犷的大喝突然从悬崖上方传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随着话音落下，悬崖两侧的灌木和藤蔓纷纷晃动，十几名身着破烂劲装、手持刀枪剑戟的山贼从埋伏处冲了出来，迅速将沈砚等人围在了中间。这些山贼一个个面带凶相，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疤痕，眼神贪婪地扫视着墨尘一行人，尤其是看到林婉儿等人脚下的飞行法器时，眼中的贪婪更甚。

山贼首领是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赤裸着上身，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腰间挎着一柄鬼头刀，气息沉稳，正是那名炼气初期的修士。他站在山贼队伍的最前面，目光凶狠地盯着墨尘，显然将他当成了队伍的首领。

“看你们衣着光鲜，又有飞行法器，想必是哪个大宗门的弟子吧？”光头大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嚣张，“识相的，就把身上的灵晶、法器都交出来，老子可以饶你们一条性命！要是敢反抗，哼哼，别怪老子的鬼头刀不认人！”

“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也敢拦我们青岚宗的路？”赵磊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脚下的黑色长剑微微震颤，散发出淡淡的灵光，“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青岚宗的名号在方圆千里之内极具威慑力，寻常修士和山贼听到这个名字，无不退避三舍。赵磊本以为报出宗门名号，这些山贼会吓得屁滚尿流，乖乖退去。

可没想到，那光头大汉听到“青岚宗”三个字，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笑得更加嚣张：“青岚宗又如何？老子在这山里盘踞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说是青岚宗的外门弟子，就算是内门弟子，落到老子手里，也得乖乖交出财物！”

他身后的山贼也纷纷附和，叫嚣着让沈砚等人交出财物，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原来，这光头大汉曾是青岚宗的外门弟子，因偷盗宗门财物被驱逐，心中对青岚宗积怨已久，如今沦为山贼，反而专挑青岚宗的弟子下手，以此来报复宗门。

赵磊脸色一沉，就要催动飞行法器冲上去，却被墨尘抬手拦住了。

“墨执事，这些山贼不知天高地厚，让弟子来收拾他们！”赵磊不解地说道。

墨尘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沈砚身上，语气平淡地说道：“沈砚，你初入宗门，正好借此机会练练手。这些山贼，就交给你处理吧。”

沈砚心中一动，果然如他所料，墨尘是想试探他的实力。他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目光平静地看向光头大汉：“你们走吧，别自寻死路。”

“哟，没想到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敢站出来？”光头大汉上下打量着沈砚，见他穿着普通的黑色劲装，没有飞行法器，气息也只是炼气后期巅峰，眼中满是轻蔑，“小子，看你年纪轻轻，修为也不算低，怎么就这么傻？跟着青岚宗有什么好？不如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宗门里受气强？”

他以为沈砚是青岚宗的外门弟子，想要拉拢他，却不知沈砚此刻还未正式入宗。

沈砚懒得跟他废话，只是淡淡地说道：“最后再说一遍，滚。”

“敬酒不吃吃罚酒！”光头大汉被彻底激怒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兄弟们，上！给我废了这小子，把他们的财物都抢过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几名山贼立刻挥舞着刀枪，朝着沈砚冲了过来。这些山贼虽然修为不高，但常年打家劫舍，下手狠辣，招式直奔要害，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匪气。

林婉儿等人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墨尘再次拦住了。

“让他自己来。”墨尘的声音依旧平静，“修仙之路，本就充满荆棘，若是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将来如何在宗门立足？”

林婉儿等人只好停下脚步，眼神紧张地看着沈砚，心中既有担忧，也有好奇。他们想看看，这个拥有逆灵体的矿场出身修士，实战能力究竟如何。

赵磊则抱着看戏的心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在他看来，沈砚就算修为比这些山贼高，也未必是对手。毕竟，修仙界的战斗，可不是光靠修为就能赢的，还需要功法、法器和战斗经验。沈砚一个矿场出来的，能有什么像样的战斗经验？怕是要吃大亏。

面对冲过来的山贼，沈砚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异常平静。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气缓缓运转，左臂的蚀灵纹在衣袖下微微亮起，墨金色的光芒顺着纹路快速流转，一股精纯的黑色灵气从他体内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三尺多长的黑色光鞭。

这光鞭通体漆黑，表面流淌着细碎的暗芒，如同由纯粹的废灵能量凝聚而成，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却又异常隐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沈砚特意控制了蚀灵纹的气息，没有暴露逆灵体的真正特性。

“这是什么功法？”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黑色灵气，既不像正统的修仙功法，也不像邪异的魔功。

墨尘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能感觉到，这黑色灵气中蕴含着浓郁的废灵气息，却又异常精纯，没有丝毫驳杂之感，显然是蚀灵纹炼化后的能量。他没想到，沈砚竟然能将蚀灵纹的能量凝聚成如此具象化的攻击手段，这份控制力，远超他的预期。

就在山贼们的刀枪即将砍到沈砚身上时，沈砚猛地抬手，手中的黑色光鞭如同活过来的灵蛇，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冲在最前面的光头大汉甩了过去。

光鞭的速度极快，快得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光头大汉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感觉自己的右臂一紧，一股强大的束缚力瞬间将他的手臂缠住，让他动弹不得。

“什么东西？！”光头大汉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那黑色光鞭如同铁箍一般，越缠越紧，同时，一股诡异的吸力从光鞭上传来，疯狂地吸扯着他体内的灵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辛苦修炼多年的灵气，正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手臂涌入黑色光鞭中，被瞬间吞噬殆尽。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原本沉稳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

“不！我的灵气！你对我做了什么？！”光头大汉惊恐地嘶吼着，想要运转功法抵抗，却发现体内的灵气如同泥牛入海，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修为快速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