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本座向来睚眦必报(2/2)

直至一次歇脚时,四下无人,裴景延又不断出言不逊。李珩猛然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看向裴景延,缓缓道:“裴郡公,少年意气本是常事。但,你该切记,莫要小瞧了锦衣卫的能力,别说你裴家,莫忘了,当初的忠顺王,和二皇子,也曾被我锦衣卫破府拿问,甚至绑上金殿!裴郡公自问……比他们二人可高贵了几分不曾?还有,你久居京师,也该对本座脾性有所耳闻,呵呵,劝你莫高估了本座……的善良!本座向来睚眦必报,从不轻易饶人,之前所有,看在裴将军和贵妃娘娘的情分上,本座便不再理会了,若你再不识好歹……本座不信你真干干净净,更不介意寻个由头,抄了你的郡公府,到时倒要瞧瞧……你母亲昭华长公主殿下……能不能保得住你那郡公之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和警告,尤其是“锦衣卫”三字,仿佛带着血腥气,让裴景延瞬间想起了关于这位小人屠指挥使的种种可怕传闻,气势不由得一窒,脸上闪过一丝惧意。

自此,裴景延表面上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挑衅,但那双看向李珩的眼睛里,隐藏的敌意与不服却愈发深沉。

队伍迤逦而行,终至大河岸边,需渡河北上,方能更快返回神京。按李珩原定计划,依旧如来时一般,走河东郡渡口,因为他已准备顺手帮渤海郡王李景曜一个忙,尽快把那黄有德所部叛军尽快平定,让朝廷尽快腾出手来,随时应对北方匈奴随时可能的南下。

然而,就在准备渡河时,裴景延却突然跳出来强烈反对。他指着裴云烈乘坐的马车,义正词严道:“二叔伤势未愈,体魄虚弱,河东郡刚经战乱,流寇恐未肃清,万一渡河或行进途中遭遇意外,惊扰了二叔,导致伤势反复,谁能担待得起?依我看,当绕道洛阳,从那里渡河北上,虽多费些时日,但路途平稳,更为稳妥!”

他这话看似关心叔父,实则处处针对李珩的安排,隐含指责李珩不顾裴云烈安危的意思。

李珩目光微冷,看向裴景延。他心知这少年郎对自己心存芥蒂,虽不明这莫名敌意的根源,但此刻借题发挥的意图却很明显。他并不惧走洛阳,只是不愿徒耗时间,更不愿因一个少年的意气用事而改变既定方略。

他瞥了一眼面露难色的裴云行,又看了看车内需要静养的裴云烈,终究不愿让这位刚认下的“义兄”夹在中间为难。

略一沉吟,李珩淡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既如此,为裴将军安危计,便分头行事吧。本座仍按原计划走河东渡河。驸马与裴郡公可护送裴将军,取道洛阳,稳妥为上。”

裴云行张了张嘴,本想劝说一二,但又觉得两方僵持确实于弟弟养伤不利,且李珩所言也在理,最终叹了口气,无奈点头应下:“如此……也好。有劳兄弟一路费心,我等便在神京再会。”

于是,大河岸边,两队人马就此分道扬镳。李珩率锦衣卫径直前往河东渡口。而裴家一行则转向东南,往洛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