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观察期的煎熬与度秒如年(1/2)

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待产室里循环往复,每一声都像钝锤敲在诗雅雨的神经上,将原本该均匀流淌的时间,拉得粘稠而漫长。两小时的观察期,对她而言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分针每挪动一格,都像是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痛感,每一次胸腔起伏,都在牵扯着下身的伤口,提醒她这场痛苦远未结束。

下身的缝合处像是被撒了把滚烫的辣椒面,灼烧感一阵紧过一阵,偶尔有轻微的宫缩传来,更是让伤口的刺痛陡然加剧,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穿刺皮肉。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忍住没发出呻吟。喉咙里的干渴虽有缓解,却没彻底消失,像有团小火苗在轻轻舔舐着喉咙,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干涩的疼。更难熬的是饥饿——从昨天深夜见红到现在,她只喝了几口温水,肚子里空荡荡的,胃酸不停分泌,烧得胃壁隐隐作痛,连带着浑身都泛起无力的酸软。

身上的病号服早已被冷汗浸透,黏在后背和胸口,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让她忍不住发起抖来。即使盖着两层薄被,那股寒意也像钻进了骨头缝里,怎么都驱不散。她想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让被子能裹得更紧些,可刚一动,缝合处的牵扯就带来尖锐的剧痛,让她瞬间僵住,只能保持着一个姿势,任由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在枕头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不远处的椅子旁,林香抱着宝宝,章栋凑在一旁,两人头挨着头,低声交谈着,语气里满是对孙子的喜爱,那声音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诗雅雨心上。“你看这孩子的眉毛,多浓,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章栋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手指轻轻点了点宝宝的眉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瓷器。“我看眼睛像鹏鹏,你看这双眼皮,闭着都能看出弧度,将来肯定是个大眼睛帅哥!”林香立刻反驳,眼神里满是宠溺,“等会儿咱们就给孩子想名字,得响亮又有福气,最好能带个‘祥’字,寓意吉祥如意。”

“嗯,‘祥’字好,还得再配个大气的字,不能太小家子气。”章栋点点头,又开始规划,“等孩子满百天了,咱们办个百天宴,请亲戚朋友们都来热闹热闹,让他们也看看咱们章家的大孙子。”“对,还得给孩子买些新衣服,纯棉的,软和,别硌着孩子。”林香连忙附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从孩子的长相聊到取名,再到百天宴的规模和未来的教育计划,句句不离孙子,仿佛病床上的诗雅雨只是个透明的影子,连被提及的资格都没有。

章鹏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显得坐立难安。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摩挲着,眼神时不时飘向诗雅雨,看到她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到她干裂起皮的嘴唇,他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做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被父母讨论孩子的声音压了回去。他想给诗雅雨盖紧点被子,手都伸到了被子边缘,却又怕碰疼她的伤口,犹豫了半天,还是默默缩了回去。

听到父母说要给孩子办百天宴,他下意识地抬头,想说“雅雨刚生完,还需要休息,百天宴能不能简单点”,可话还没出口,就对上了林香投来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仿佛在说“别多管闲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孙子”。章鹏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只能低下头,继续沉默地坐着,心里满是矛盾和愧疚,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像个局外人,看着父母围着宝宝其乐融融,看着妻子在病床上独自承受痛苦,却只能在中间徘徊,连一句维护的话都不敢说。

诗雅雨闭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父母的对话、章鹏的沉默、身上的疼痛和饥饿,像无数根线,紧紧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彻底孤立了——在这个家里,她的痛苦、她的需求、她的存在,都比不上那个刚出生的孩子重要。她是那个拼尽全力生下孩子的人,却成了最不重要的人,这种落差像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反复切割,让她既愤怒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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