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不速之客（1/2）

“希望号”在亚空间的暗流中连续跳跃，每一次脱离跳跃点都会进行短暂的空间坐标校准与能量补充，如同在无边黑暗的海洋中抛下一连串短暂的光标。船内时间被拉长，众人抓紧每一刻进行最后的准备与调整。

凌静盘坐在舰桥后方的静修区，识海中反复推演着与“起源暗面”可能遭遇的种种情况。法则悖论之地，现实倒影……这意味着物理规律、能量形态、甚至因果逻辑都可能在那里失效或扭曲。他的“真实”道境与“序曲”框架，将是他们在那种环境中维持认知与行动能力的最大依仗。

“距离目标坐标还有最后一次长距跳跃。”童帝的声音在舰内广播中响起，“根据近期监测，目标区域的空间扰动指数持续攀升，并检测到多次短暂的、与净世会能量特征相符的波动。他们可能已经先一步抵达，或在附近建立了前哨。”

“预料之中。”凌静睁开眼，起身走向主控台，“最后一次跳跃后，保持最高级别隐蔽状态，释放所有伪装探针，优先侦察环境，不要暴露自身。”

“明白。”

“希望号”舰体微微一震，前方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开来，下一刻，舰船猛地扎入那片更为深邃的扭曲之中。

当强烈的空间跳跃后遗症逐渐消退，舷窗外呈现的景象，让即使有所准备的众人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星云，甚至没有常规意义上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流动的“灰质”**。这灰质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无数细微的、不断生灭的**灰色光粒**构成的光雾之海，寂静无声，却又仿佛蕴含着亿万种矛盾的嗡鸣。远处，偶尔可见一些**巨大、不规则、边缘模糊的“色块”** 悬浮或沉浮于灰雾之中，那些色块的颜色无法用常理形容，像是所有颜色混合后又剥离了某种本质后的残留，散发着令人心神不宁的气息。

更诡异的是感知。常规的雷达、光学探测在这里几乎完全失效，信号如同泥牛入海。就连修炼者的神识探出，也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和错乱，仿佛自己的意识被投入了一个不断反转、折叠的迷宫。

“这就是……‘起源暗面’的外围？”凌梓然扶着额头，脸色有些发白，生命灵力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不，这里应该还只是受到‘暗面’法则严重侵蚀和扭曲的过渡区域，真正的入口可能还在更深处。”凌静强忍着神识探查带来的不适，鸿蒙神域微微张开，在身周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真实”场域，隔绝了部分混乱影响。“探测到任何结构或能量聚集点吗？”

“干扰太强……等等！”上官云汐紧盯着一块特殊的屏幕，上面显示着经过“序曲”模型初步过滤后的能量流图，“十一点钟方向，约十五万公里处，灰质流动出现异常汇聚，形成一个……类似‘漩涡’的结构。漩涡中心能量读数极其复杂且矛盾，有强烈的‘秩序’与‘混乱’对冲迹象，还有……微弱的、类似看守者残影提到过的‘枷锁’波动！”

“就是那里！小心靠近，保持静默。”凌静下令。

“希望号”如同一叶扁舟，悄无声息地滑入灰色的光雾之海，朝着那个能量异常点驶去。随着靠近，众人能清晰看到，前方的灰质确实在缓慢旋转，形成一个直径约数千公里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并非空洞，而是**一片不断扭曲、闪烁着无数破碎画面和抽象符号的、如同“破镜”般的区域**。那片区域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气息，既是极致的混乱，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扭曲到极致的“秩序”结构。

而在那片“破镜”区域的边缘，赫然悬浮着**两艘净世会的纯白战舰**！它们比之前在回声废墟遇到的更大，线条更加冷硬，舰体表面流转着复杂的符文光晕，正释放出数道凝练的纯白能量光束，如同手术刀般，小心翼翼地切入那片“破镜”区域，似乎在尝试进行“切割”或“稳定”操作。

“他们在强行打开或扩大入口！”凌阎魔眼中暗芒一闪。

“不止他们。”董菲儿调出另一幅经过艰难处理的能量成像图，“在漩涡的另一侧，灰质深处，还有几个微弱的、非净世会的生命与能量反应…很模糊，似乎处于隐蔽或半休眠状态，正在观察净世会的行动。”

“其他势力？还是‘起源暗面’本身的‘居民’？”凌静皱眉。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

“我们现在怎么办？等净世会打开入口，再趁乱进去？”周婷问道。

凌静观察着净世会飞船的操作和那片“破镜”区域的变化，摇了摇头：“不。净世会的方法太粗暴，是在用强秩序力量强行撕裂这片脆弱的法则交界处。这种方法即使成功，也可能导致入口极不稳定，甚至引发大规模的法则崩塌，波及整个区域。而且，可能会惊动里面未知的存在。”

他目光转向那片不断闪烁破碎画面的“破镜”，识海中的“序曲”框架传来隐隐的共鸣与…某种指引。这片区域虽然危险，但其本质是“法则悖论”的体现，而“序曲”本身，就是对秩序的一种高级理解和应用。

“或许…我们有更温和的方法。”凌静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序曲’的力量，或许可以尝试‘调和’这片区域的法则冲突，短暂地‘抚平’一部分混乱，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通道。”